这是我原本拟订的题目,也是一个普通人奋斗多年的梦想。
01
我的“背功”一向挺好,为了备战一年一次的异地教招考试,成天把自己关在炎热的房间里背知识点、刷题,这是我第一次全职备考,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一般都是在临考前着急忙慌地翻开几页资料抱佛脚,因为日常工作已经占领了所有生活空间。
回到老家小县城后,我那颗尘封已久的考编梦也被唤醒,人在特定的环境下,会特别能感受到自己想要什么。
三月份,广西百色市教招公告一出来,我便没有任何犹豫,用第一时间报名、缴费,之后再因为工作原因大胆辞职,用一个月时间在家备考。
为什么结婚后我依然没有放弃考编制?因为在有编制的单位上班,我愈发不想放弃,尤其结婚后我更需要做长远考虑,很多外面的工作都没有五险一金,很多企业都需要关系,考编成为平民稍微公平的一场考试。
纵观这些年的经历,没有一刻我是满足的。曾经也想过就在那个十几人的民营企业干一辈子,就当那一个小小的经理,每天安排着四五个手下做事,每天搬货下货,每天和一群没有文化的农民工混迹一起。
如果真的选择这样的生活,那我从小坚持的读书改变命运岂不是成为了最大的讽刺。结婚了又怎样,我依然要考,只要还能走在路上,我就不会放弃。
很多人都觉得我很固执,不会变通。小红书上也有人说我这辈子都考不上,其实我也分析过这些年我所走过的每一步路,因为原生家庭的艰难,毕业的这七年了,我只能算是断续考编。
听惯了父亲絮絮叨叨的责骂,也能理解身患重病的奶奶一次次的无助期盼,我于这个家,永远不可能划清界限,我更把自己比喻成“曲线考编”。
包括这次报百色,除了丈夫,我没告诉任何人。我不想再把我的计划告诉任何人,因为在他们眼中我一定考不上,失败的次数多了,倒多了一些看热闹的人。
02
辞职后,我开始一边靠着写作维持生活,一边复习备考,还好零零碎碎靠写稿子挣了2000多元,去往百色考试的路费也够了。
我时常自嘲自己是“幸运儿”,曾以为离开繁华的大都市回到农村小县城会活不下去,但却意外靠写作养活了自己一段时间。
老公一直想陪我去百色,但还是被我拒绝了,一来是一个人往返也需要300多元的路费,两个人就需要600多,二来考试期间百色的酒店猛涨价,觉得不划算。
在我的劝说下,他也只好在小县城的高铁站接送我,做我坚强的后盾。时隔多年再踏上考编的路上,我的心中五味杂陈,更多的是这些年的无奈和心酸。
车子一路南下,明明很疲惫的我,却不想休息而是靠着座椅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这条路还熟悉啊!记得2020年我就冒着大雨来过,那是的我还很单纯,不谙世事,偶然发的视频火了,看到评论下方有很多人关心,还以为是真的关心我。
想起那些事,我就明白我曾写过的那篇文章《每一个关注背后,都怀有不同的目的》,天真的我把人间温情寄托在了陌生人身上。
现在,我已经不玩网络很久了,那些搭讪自然也不再有了,果然心静之后才能看清楚自己内心真正需要的东西。
说起那场考试,我还在门窗厂干着月休只有两天的工作,每天没有午休吃完饭就上班,可那时的我过得很充实。但看到外地有招老师的岗位,我依然想去考,可看书的时间很少。
可能真的是为了心底的一丝执念,我很多时候都是在感动自己。因为没有看书,所以考试题目完全不会,我心烦气躁的在草稿纸上乱画,又想考编,又被养家糊口的重担给死死牵绊住,走一步都那么沉重。
大学毕业后,父亲就没有给过我钱,也因为奶奶重病的关系,我不敢再待在乡政府做着每个月1500元的编外工作,也为了还清自己做手术的费用,我背上行囊去了省城打工。
因为找不到工作,只能去小作坊里当接单,每天暗无天日的在钢架结构的厂房里上班,推销产品,包货……
能去考试也是我和关系好的同事偷偷换了班,让她保密,她当时问我:“你是不是考上就不来了”。我自豪地说:“我不想一辈子被命运牵着鼻子走。”
但事实上,那场考试我真的输的很惨,果然天底下没有一场没有准备的战争会胜利,回家的路上,因为暴雨云桂铁路晚点四个多小时,我直到凌晨一点才到家,而第二天还要早起上班。
03
狼狈的背后,是我对生活的无能为力,无数次想改变现状,但在现实面前只能屈服。
时隔三年,我再去百色,也算是弥补三年前的那场遗憾,找回曾因“没有准备而写不出题”的尊严。
下高铁时我也感受到了云南考编大军的实力,整个百色高铁站都被云南大军给包围,我背着包只想往前冲,不想认识谁,也不想和谁交流。
我躺在150元价格却破旧不堪的小宾馆房间里,看着不足二十米的房间,再看看美团上放的图片,可不住也找不到更好的房间了,在沉闷的热空气里,我疲惫地睡去。
微信消息里是百色阳姐发来的单子,她给我介绍了几个修改文稿的活,我告诉她只能回家在改了。
幸好能靠这些单子维持生活,不然我怎么有勇气来这一趟。
这次考试我的座位号是1,我觉得是吉兆。考下来和我平时测评的难度差不多,岗位招7个人,1:3进入面试的话,我应该没问题。
考完试,我没有在百色多做停留,从那带回了两包芒果干,嚼着回了家。考试过后我一直没找工作,在家里全身心写稿,终于在考试结束的第十天,有辅导机构说出成绩了。
因为去百色考试的时候,会被一些辅导机构“道德绑架”加微信,说他们很辛苦,一定得帮忙扫微信,我也象征性地加了几个。
5月30日晚,某辅导机构把我拉进了一个有两百多号人的交流群里,看到很多考生说自己已经接到了机构的电话,告诉他们成绩,连名次都知道。
我开始有点慌了,因为我这几天完全没接到什么电话。我心想可能真的没上吧,于是就开始在当地找工作了,纯粹写作可以满足基本生活,但我们夫妻还有外债,只好再去找一份主业来做。
投了简历后,也加了负责人微信,没通知入职,我也以为这件事可能黄了。于是就想着既然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就再去周边地方考一下,我又报了来宾和崇左的县城,打算再继续复习。
04
五月的最后一天,可以查成绩了,我也查了自己的成绩,总分不高,两学都在60分以上,也算是和我平时的模拟没有多少走差,我一看排名是11,按照1:3的话,我是进入面试的。
我心里一下子很高兴,因为百色那边面试的时候笔试成绩是清零的,看面试成绩上岸,我觉得自己之前在小学当过老师,只要好好去培训一下面试,应该是不成问题。
交流群里也议论纷纷,有的议论岗位,有的议论地方,有的议论工资……这么多年我的坚持终于有了希望,我在那一刻真的相信付出都会有所回报。
我甚至想向全世界宣布,我终于考上编制了。终于可以收起父亲对我的看不起了,终于可以不用一直找工作、换工作,终于也会有五险一金的工作。
但很快,现实又给了我一记重锤!在高兴之余的我看到了交流群内有考生说了去年有人资格复审没有过的事,为了资格复审顺利通过,我找到岗位信息再核对一遍,这一核对,竟然出了大问题。
我一直以为自己报的岗位是初中政治老师,直到复查时才发现是初中历史老师,看到备注里写着教师资格证要求与岗位相近。我心里开始慌了,因为招考单位这样要求一般都是要历史教资的,可偏偏我的是政治教资。
我重新看了一遍报考环节,招聘初中历史老师,但限制专业为历史教育和政治教育,我属于政治教育,所以当时就报了名,当时我也看到了教师资格证的要求,想着既然限制了政治教育专业,那教资应该是相近的。
我也找了几个备选的职位,心想如果这个岗位没有审核通过,那我再改报,可偏偏这个岗位被审核通过了,然后我就顺理成章地区参加笔试了。
交流群的考生都纷纷劝我打电话问教育局,我也慌了,第一次打过去的时候隆林县教育局支支吾吾,一下问名字,一下问专业,最后让我十二点给她打电话。
十二点打过去问她的时候,她给我的回复是领导说了不行的,除非我现在可以拿得出历史教资,不然过去复审也不会过。
我一连确认了几遍,都是这个结果,也在冥冥之中接受了,因为我的疏忽,让我自己白考了一趟。
05
在资格复审免单出来后,我发现实际面试的人因为合格分数线缩减了一大半,大概只有12个人去竞争这7个岗位。我更是后悔,很多人都对我说可惜了,我又何尝不心痛。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只有接受没有改变的事。说来也奇怪,头天放弃了资格复审,第二天就接到了投了很多天简历没有回应的单位,通知我去上班。
情绪再低落,但生活还是要过。没有完成的心愿,只能留到明年春暖花开的时候,我再去接力完成吧。
有时也在想,是不是真的是命中注定,想在三十岁以前为了梦想而拼一拼,真的没机会去实现吗?但我不甘心,也不想改变什么,只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完成心愿。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也许这一次和百色的错过,也在冥冥之中给我指明新的路途。
虽然今年还是与教编擦肩而过,但对于一个自考生来说,我已经尽力了,从未婚考到已婚,从奶奶81岁考到她88岁,我的成长,她都见证过。
虽然有些伤感,但还是尽可能地在其他领域发光发热。
值得一提的是今年的副业生意很好,可以满足基本的温饱还能买些漂亮的裙子穿穿,能用平淡的文字去换一些细碎的硬两,已经是命运的无限恩赐。
有的人也问我,广西工资那么低,你为什么要考?在这里我也想说,支撑我前行的不是工资,对于教师的执著已经超越了一切,只有我走在路上,我才能感受到自己是个追梦人。
结婚后,努力在很多角色上拼尽全力。也明白人生这场战役,本来就是充满挑战的,无畏风雨,无畏无惧。不管考什么地方,不管怎样的成绩,那都是我努力的样子,也是经历的意义。
成功不分早晚,英雄不问出处!
想起当年刚开始写作的我,只有二十个粉丝,也被有的人嘲弄永远不可能成名,也被有的人指责在卖惨,如今当我真正能靠写作维持生活的时候,我才真正明白:所有走过的路,都是渡我的河。
希望所有和我一样走在追梦路上的朋友们,都能从逆境中站起来,都能从暂时搁浅的困顿生活里找到重生的意义。
我会一直往岸上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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