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在河边。天气很暖,恍然眨眼就是春天。
和煦的阳光,和风拂面。慵懒,外套的沉重感。沿着河边走了许久,找了一处陌生的角落,有孤树,有摇曳的芦苇,有椭圆的巨石,一半露出地面,一半深埋地下。阳光下浮光掠影,感觉她的心,会因为一片光影而悸动不已,宁愿尘随其在,与光相融,冥想千年也不足惜。
上午看电影《穿普拉达的女王》,说不清的悸动与心酸。曾经也穿着乡土而费劲心思去打扮自己,也曾在每一季服装品评会时在后台帮模特穿衣脱衣,也曾幻想像女魔头一样气场凌厉,可以掌握商品的生死大权。
曾热衷工作,费劲全力提升自己。全力包揽很多实际工作,却得不到半点名分。独自在位置上泣不成声。曾经在一岗位努力三年,却被死死限定在那个位置。当时热情到什么程度,周末休假都觉得时间漫长,忍不住要去工作。
当时的领导是个很温暖的人,他是我唯一见过最绅士的男人。他在的场域会照顾到每一个人的心情,营造了一个莹莹暖暖流动的氛围。他对工作的企图心,只有我愿意鼎力跟随。不过那时我只是一个新丁,就像连写字都需要他手把手教一样。
他于我,是那个雪中送炭的人。他在的一年半,我如鱼得水。他宣布离开的那一刻,我泪流满面。他是有情怀之人,临走给所有人发了一封邮件。我没看完,也没保存。
他的暖当时并不全知,他离开后不久,我也离开了那家公司,是后来经历了很多人才发觉,他的弥足珍贵。不过他不是于我才那样暖,他对所有人都一样,莹莹暖暖,坦坦荡荡,不卑不亢,正念满满的一个人。路经他的我,粘染了他的一些特质,然后继续上路。
后来,起念想去的公司,真的面试成功了。温温的领导,高档的女装品牌,偶尔去韩国开服装品评会。给塑料模特穿衣,定价,拍照真人模特,走完品评会整个流程。伴随着领导的用心指导和同事的善良协助。
那时和领导住一个房间,她对我如沐春风。那时是我第一次去韩国,像做梦一样。因为我梦里无数次坐飞机去韩国,飞机总是飞不过去。下班后,我一个人坐在韩国的地铁通道里,那里有廉价的地下闹市,很多小店卖着1万韩币的衣服。
我坐在地铁通道里,感受着人生第一次的异国他乡,看着来来往往的普通的韩国人。因为在中国看见的大多是光鲜亮丽的韩国人,在这里来来往往的人,穿着普通或寒酸或土气,那种真实的匮乏感冲击我的眼睛,还有我的心。后来尝试在路边摊买了一份炒年糕,很好吃。就打车回酒店了。那是我唯一的一次独自外出。很忙碌,虽然待了一周,经常工作到半夜。
从韩国回来后没多久,就得知品牌要关闭了。我没有特别伤感,因为我喜欢未知和可能性。当我自己不能去折腾时,外界的变革会让我感到兴奋。我跟从公司的安排,去了另一个女装品牌。那个品牌的那个位置的人一直变动很大,我认为自己可以胜任,我认为自己和别人不一样。
写到这里,我都忍不住笑出声来。那是一种苦笑。这个品牌和部门是我工作生涯以来最苦的一段经历。每天加班到很晚,做事就像小学生做作业,被一直盯着不放。吃饭要和领导一起吃饭,压抑的气氛,消化不良。不知何故,我成了部门领导的眼中钉,开会的时候,很多次被点名批评,窘迫的不知所措。那时完全乱了阵脚。忍耐着,忍耐着,直到有一天,跑到厕所里哭到不能自控,从厕所出来时,撞见了所有领导和同事。
有一次感冒的特别严重,领导不让请假,让我好好表现,对我说你是主管,要以身作则。不要给新来的人带来不好的影响。后来新来的人做了一周就走了,她对我说,你都病成这样了,都不让你休息。我以后怎么办。
后来我精神状态越来越差,中间提过离职。但是考虑到琦琦当时要上学,我需要一些工作条件才能给他申请学校。后来就忍了,不过处境更加不可收拾。半夜下班比较多,凌晨两点都有。
最后直属领导委婉地对我说,你眼前有一座山,并不一定要翻阅过去,你可以绕过去。于是我安静地选择了离开。离开了这座心灵地狱。
后来,陪琦琦玩了一个暑假。开始面试工作。有一次我站在街角,看到一家干练利落的女装品牌店。我心生念头,可否去这个品牌工作呢。然后我面试遇到以前公司的女领导,她美丽、妖娆、干练,气场强大。我以前不曾接触过她,但是面试时已经感受到她的急躁易怒。我认为我不会面试成功的。
后来,接到了面试成功的电话。到这家公司的第一天,得知这个品牌就是我在街角看见的品牌。公司里很多人都是以前公司我不认识的同事。
在这家公司工作一年了,按时下班,自己安排事情,她偶尔急躁发脾气。这就是一年如一日的适宜的工作状态。我的工作狂病发作,加上对工作一直没有界限,来者不拒那种,手头的工作越来越多,多到手停不下来。加上最近几个月我的身心越来越涣散,无法集中工作。但是我还是权衡利弊,不想离开。我最近经常精神游离状态,工作漏洞百出,她也一直抓狂。春节放假前的最后一天,我还在处理积压的工作。她有些崩溃,我也崩溃到边缘。
看《穿普拉达的女王》的那个女孩,好像看到那个被人牵着鼻子走的自己。零散的思绪慢慢理顺成思路,我真的拒绝这样毫无营养的工作状态,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有一次她吃饭说要给我升职经理,像一道火光在我心里擦亮了一下,很快就熄灭了。我面对的是我的生命状态,我可以允许一直这样走下去嚒?
琦爸笑说我的远大理想,我的作家梦,其实我的想法可以很简单,简单到看到一片阳光的影子,就感觉温暖和满足。 2017年会是怎样的一年,无从得知。我愿意承担我所有抉择的结果。
我病了,真的病了。病的没有常理,病的死不足惜。有轮回的话,一定是触动了哪个按钮,我身体里的另一个人复活了,所以很多东西难以解释。我会背负着十字架前行。
想到庆山的一段话:人的个性都有其源头,由此决定生命的走向。当我们随波逐流被推动很久,试图回溯这处源头,其实正代表了内在的一种自知和醒来。
庆山的文字,清浅琉璃、笃定有力。她的文字是把丰盛的经历和故事压榨后的汁液。那些经历、故事或丰盈或阴暗潮湿,都是人性的投射,耐人寻味。每多读一遍就渗透一分,却渗不透底。
又絮絮呓语了,年后决定离职了。后面的日子要去计划。也不想计划。只想与一片光影相融。冥想、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