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经116度 ,北纬38度的城,在夜色中沉沉睡去。不知不觉中养成了在深夜体味这座城市的爱好。当城市的指针指向十二点时,你在哪里?
“栗落落,你还能不能行!你不是要和我一起考体校嘛。就你这样……”叶子城冲着身后比他矮一头多,身体略圆的栗落落不耐烦的嚷道。但他眉宇间流露出一丝心疼,不过转瞬即逝。显然栗落落没有注意到他的这小小的变化。
栗落落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一手搭在叶子城的肩上,一手捂着自己肚子。“几分钟……”落落焦急地等待着一个数字,好像仅凭一个数字就可以改写自己的命运。“四分五十秒”叶子城看着手中秒表上的“三分十八秒”淡淡的?说道。“什么”落落惊诧的看着叶子城,却说不出一句话。
“我看你还是算了,不要报体校,你的成绩上重点高中是没问题的”叶子城云淡风轻的说完,留给她一个背影。栗落落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了。她还是没能说出来,说她练体能,要进体校全是为了他,为了和他在一起。
三天前,叶家
“落落,你这样会毁了你自己的”外公坐在客厅对沙发上怒目圆睁地看着她,指着茶几上被他揉得皱皱巴巴的申请表。
栗落落从未见过外公发这么大脾气,看来这次真的是有点悬。从小到大,外公外婆凡事都是依着自己的,唯独这次自己说要去体校。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向和蔼的外公会这么固执。但是她还是要搏一搏的。如果自己可以做到优秀,那外公迟早会答应的。她这么想着,总是这么乐观。
栗落落的外公是叶家长辈,更是因为德高望重赢得整个家族的尊重。看到栗落落一副漫不经心,不以为意的样子,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只能从子城那入手了。
十天后,林城车站
“你走了还会回来吗?”栗落落已经极力在隐忍了,可是不争气的眼泪还是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
“傻丫头,我不回来,去哪啊,何况你还在这”手抚上她的头,帮她擦去脸庞的落泪,但依稀可见泪痕。是啊,他说自己会回来的,可是为什么,从不食言的你这次为什么没有回来。栗落落意识到也许他永远不会再回来了是在一个月以后了。
叶子城走后,落落也听从家里安排考上了省城最好的高中,过起了寄宿生话。那天日色变得很慢,落落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着,她不想回家。叶子城已经离开了一个月了,期间没有电话,没有短信,没有一丁点消息。也许只有从叶姨那才能知道关于他的一些事情。她的脚步就像灌了铅,一步一步,好像是踏在她的自尊上。
从儿时起,在落落的记忆里好像叶子城才是那个一直陪伴她的人。甚至在9岁开始陪着她上了三年体校的也是他。有时候落落非常不理解外公近乎固执的反对自己考进体校。毕竟自己小的时候已经在那样的环境里了。到后来她才晓得当初是为了她的身体,因为打小她就体弱多病,所以希望她能够练好体格。而如今该是为了她的前程吧!只是,子城哥哥怎么也会劝她不要去呢,他们不是一直是就要好的嘛?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闪过若干种可能性,但却没有一种能够说服栗落落。不知不觉自己已经再一次来到子城家门前。但这一次迎接她的不是叶姨的热情,不是叶子城的“傻丫头”,只有上了锁的冰冷的门。
“落落,你又过来了?是来送你姨的吧,你来晚了,他们已经走了”隔壁热心的大妈一边望着落落,一边叹气道。“什么?走了,到底怎么回事,这不可能啊”像是大脑接收到爆炸性信息那样,此时的栗落落已经不能思考,整个人木讷的站着。
回到外公家,大人们告诉她,叶子城一家都搬到北京了,以后可能都不会再回来了。不会再回来了,是什么意思。我再也见不到子城哥哥了,还有他们为什么要搬家。难道我就这么无足轻重,叶子城你走,我不拦你,但你难道连辞别都不会吗?既然这样,当初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此生该是不会再见了吧!
对啊,当初认为此生不会再见的人,有一天突然出现在你面前,这是一种怎样的体验。再见已是五年后,物是人非。栗落落的外公外婆都已经离去。她也理所当然的回到了自己父母的那个家里。其实这些年,她过得并不好。她一直想要逃离,逃离父母为她编织的金丝笼。
自从遭遇一系列变故,栗落落已经变得少言寡语,只是在自己的世界里,偶尔也活在回忆里。当然了现在的栗落落已经不叫栗落落了。
大二那年盛夏,一条短信打破了落落原本安静的生活。“落落,七月,木槿花开,你等我”。木槿花是她最爱的树花,也只有他知道。
原来那年离开也有那么多的不得已。叶子城的父亲当年北上求学,历经坎坷,幸得叶家赏识,后与叶家长女结为夫妻。上苍眷顾,在叶子城15岁那年寻得家乡亲人音讯。于是全家匆忙归乡。原本只是探亲,奈何突遭变故双亲离世,只得在南方落户。有很多次,叶子城想要回来,却不得归。写过一封又一封的信犹如石沉大海。五年后,他终于如愿考上北方对大学回到这。却早已不是当年样子,叶家二老已经离去多年。他贴过寻人启事寻栗落落,只是此时世上已无栗落落,只有一个叶子月。虽是天意弄人,但也是皇天不服有心人。他无意中在朋友的合照中发现了一个和落落长得极其相像的女孩子。
那年,木槿花开繁盛。
那年,少年归来当时。
那年,女子嫁衣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