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生活做减法,思想做加法

梭罗这人有脑子
像鱼有水、鸟有翅
云彩有天空
… …

海子的这首诗写是《瓦尔登湖》的作者梭罗,那个法国血统的美国人。如果不懂这首诗,那么读完《瓦尔登湖》就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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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八四五年七月至一八四七年九月,两年多的时间梭罗独自生活在瓦尔登湖旁边的森林中。周围两公里没有任何邻居,自己建小屋、种豆子、钓鱼,完全靠双手的劳动养活自己。我们每个人都可能有一块真正属于自己的地方,这个地方不一定繁华,但给我们活力,使我们心灵富足,让我们安宁。毛姆在《月亮和六便士》描述这种心灵的故乡:

机缘把他们随便抛掷到一个环境中,而他们却一直思念着一处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坐落在何处的家乡。在出生的地方他们好像是过客……也许正是在本乡本土的这种陌生感才逼着他们远游异乡,寻找一处永恒定居的寓所。……有时候一个人偶然到了一个地方,会神秘地感觉到这正是自己栖身之所,是他一直在寻找的家园。……倒好像这里的一切都是他从小就熟稔的一样。他在这里终于找到了宁静。

瓦尔登湖就是梭罗的精神的故乡。用他的话说,在那样的气候条件下,人的生活必需品主要是:食物、遮蔽处、衣服和燃料,获得者这些,就可能自由地、怀着成功的期望去考虑生活中的真正的问题。那么,生活中的真正的问题是什么呢?让我们来和梭罗一起思考。

1.关于节俭及生活

“我们是贫困的,尽管我们处在奢侈品包围之中”,正如英国诗人查普曼吟咏的——

虚伪的人类社会——
为了尘世间的伟大
将一切天堂的安乐稀释如空气

有几只笔是我们真正用完了才扔掉的?有多少肉是我们必需要吃掉的?有多少衣服是我们真正穿破了的?有多少化妆品是真正有用的?有多少知识是毫无用处但还要学习的?有多快的速度就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冰箱只会造成了更大的浪费。

今天我们似乎很忙碌:女人指甲需要涂得美丽而精致;头发今天花几个小时拉直,后天再花几个小时卷起来;男人花上几个小时喝酒,聊些道听途说的政治的、明星的旧闻;员工时间的浪费;出去旅游,跑完地图上标注的景点,“咔嚓、咔嚓”,让后发朋友圈炫示于人完事,很少停下来听听那风,看看那云,认识一下草木,注视一下鱼虫的活动,就像在《读书与旅行》中所说的那样。

为人父母的焦虑小孩的教育和成长: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大学,结婚生子,恨不得从出生到坟墓都要准备好;“我们为尘世建造了家宅,为死后建造了墓穴”,臭皮囊而已,何必如此过分的重视。

“当我们拥有了自己的房子,我们不见得因此更富有,反而会是更穷了,是房子拥有了我们。”物质变为我们的主人,我们沦为物质的奴隶。食不甘味,夜不能寝,未雨绸缪只是了死而准备。人类活在自己营造的虚幻之中,舒适、方便但是远离自然,华而不实,暗无天日。“文明人是更有经验和更为聪明的野蛮人,我们所付出代价总是大于所得,主要动力是虚荣,辅助的是对面包和黄油的热爱。”我们花大量的时间赚钱,有时候为的是在挥霍的时候可以潇洒一些,可以买更多无用的东西。

梭罗说他最大的本领是需求极少,因此他才有时间和精力去生活。而我们最大的毛病是需求太多,所以根本没有生活的空间,没有真正的自由。自由是无价的,若要获得这无价的自由,就只有摆脱这些物质文明的或欲望的束缚。这需要智慧,需要做好舍与得的功课。人活着不是为了死的那一刻的辉煌,不是为了以后如何,而是现在怎样。

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有自省的意识,可惜,不是每个人都有自省的能力。“我们总是用比问题本身更为复杂的方式解决生活的问题,”梭罗说,“在我的桌子上有三块石灰石,但是当我发现它们需要每天擦去灰尘的时候,我吓坏了,我连自己头脑里东西上的灰尘还没有擦掉呢,我厌恶地把他们扔到了窗外。”

2.关于读书

“好好读书,以真正的精神读真正的书,是一项崇高的活动,会比被它同时代的习俗所推崇的任何一项活动都更需要读者竭尽心力。”书是挖掘思想之矿的工具,选择经典的、饱含人类智慧的经典著作来读,在包围我们的黑暗的无知的深渊上搭起一座桥来吧

“我的本能告诉我,我的头脑是挖掘的器官,正如有的动物用鼻子和前爪挖掘,我用头脑挖掘,穿山挖出一条路来。我认为蕴藏最丰富的矿脉就这里附近,我将在那里开始挖矿。”思想的矿,无穷无尽,才是真正值得我们挖掘的。

3.关于孤独

如果与大自然为邻,不,自己就是自然的一部分,让思想生根发芽,何来孤独?只有孤独的人才钟爱社交工具,只有孤独的人才不得不群居。不孤独的人以书为伴,和智慧交朋友。“在多数情况下,我们外出,到人们中间去时,比呆在自己的屋子里更为孤独”。

聚会时间不宜过长,时间太长,虚伪的话说完了,就会觉得厌烦了。喝酒除外,因为酒精的麻木,可以长时间的夸夸其谈,这也解释了很多饭局不能没有酒,否则只剩下了沉默。

白天的时候,人们纷纷走上街头,制造着欢乐和喧嚣;夜晚降临,人们继续在梦中热闹,寂静重新占领世界,思想的触须开始生长。

4.关于大自然

在这个世界,尤其在中国,城市无休止的扩张,在钢筋混凝土的森林里,离自然越来越远了。不要以为周末到公园里转转就是亲近自然了,“养活不了一只野兔的地方,必定是极度贫瘠的地方”,井底之蛙永远不知道大地有多么辽阔,天空何其宽广。动物园越建越大,可悲的是这些动物只剩下动物的外貌,而无动物的灵魂。

只有不以人的自以为是的角度去认识自然,融入自然,才能欣赏大自然的精髓,获得大自然真正的馈赠,享受湖泊、动物、森林、大地和天空的恩赐。如同梭罗所说——

我的梦想
不是去装点诗行
我无法比居住在瓦尔登湖
更接近上帝和天堂
我是它的石岸
是清风拂过的湖畔
它的水和沙晶莹
闪亮在我的手心
在我的手心里捧着的
是它的水和它的沙
它幽深的胜地
高踞在我心里

5.关于人性

“和大多数人一样,在自己内心一种追求更高的、或者说精神生活的本能,同时有另一种追求原始地位和野蛮生活的本能,这两者我都尊重。”这里梭罗表达了人的双重性。如同陀思妥耶夫斯小说里所揭示的人的善与恶、崇高与卑鄙共存于一体。陀的小说《鬼》里斯塔罗金说:“我……希望做好事,并从中感到愉快,同时我又希望干坏事,并且也感到愉快。”

兽性喜爱感官的享受,人性强调精神的愉悦,二者都存在于我们的体内。认识到这一点,我们就不会走极端,认为一个人要么是好人,要么是恶魔。孟子曰:“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几希,庶民去之,君子存之”。每一个人的身体都是自己用血肉和骨头建造的一座庙宇,我们都是雕塑家和画家,任何崇高的品质立刻会使人的面貌变得高雅完美,任何卑下纵欲则会使之变得粗暴残忍。

6.结束语

如果我们没有把时间消耗在弥补失去的机会上——我们称之为尽责任,我们就是有福的人了。春天已经来了,我们还在冬季踟蹰。我们应该像好奇的乘客一样,更为经常地从船尾栏杆向外看看,而不是像愚蠢的水手那样只顾撕拆麻絮。”

把目光朝向内心,你就会看到
你心中有千万个地区
尚未发现。到这些地方去旅行,成为
内心宇宙志的专家

让我们一起努力,生活上做减法,思想上做加法,活得像人,而不是机器或任何事物的奴隶。


关于思考:抬头看看月亮吧

关于诗:打开诗歌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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