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微凉,冷风夹带一股惆怅,我独行寻觅,夜慕撩人,寂寥的风尤似佳人轻拨抚琴,入耳凄凉,眼前是无际夜魅。
海风的咸裹携着冬凉的殇意窜进发觉不了湖底化作一份悲悯。空城人做着空城梦,梦里波涛卷起,睡梦中的人控制不了眼泪,一席梦话被压进箱底,待红布稠泛白时,任没有倦意。
文字都是深情的人杜撰出来的,不置可否,世俗也杜撰了你。
人们把文字放在口中咀嚼,嚼透了,嚼坏了,只是欲盖弥彰。你觉得俗人可笑吧,其实他们都在笑你。十一月的流年,就悬在眼前,能活在此月的人,都是强者,其余的人,全是杜撰的假象。
无论是黎明前天际慵懒洒下的斑点,又或者是入冬前不愿凋零的飘叶,亦如人心里一堵窄墙,抬起头,相互看不到脸。
我或许是真的忘不了,曾为了一抹笑,在流年里噙着眼泪,文字在红尘中艰难地刻下,后被枯化风干,不留一片遗骸。
充实的人每天都有做不停的事,只有我这样的闲人,才会死搂着文字。但我要你知道,因为深情才泛起涟漪,而薄纸上潮湿的,是我不倦的欢喜。
或许,我们终究是河的两岸,即便我内心再烂俗地等待,而你看来都是无聊的煽情。我夹起一段岁月,把它还你了,从此以后,我住进了你找不见的回忆。
往后,能让我悸动的也只有文字了,陪伴一些青绿酒瓶,酒瓶里一堆烟蒂。剩下的流年,我独自取暖,大不了烟入肺腑,大不了酒入愁肠。麻痹之后的人,谁记得起谁是自己?
我在故乡里时常遐想,一念就是数十年春秋,你在红尘中看着雪,铅华止不住冒寒气,你眼中的雪花圣洁如镜,我眼中的你娇柔倩影。
雪花依然纯如冰霜,在空气里迅速结晶,落进我眼中久而不化,或许不记得了,我曾被冰雨淋垮过几次,但我清楚,每一次雪地深不见底,路过的雪面全是脚印。
故乡曾让我忘了吧,但刻进肺腑的伤疤如何能给忘掉。明月悬挂在头顶,照得荒山一片凄凉,山头明晃晃的,像一场乌泱大雨。我尝试遗忘,但忘不掉山坳的泥,它们终究是伟大的,教会了人们朴实和厚重,或许,只有岁月能稍加平息。
我数不清那是多少时光,只记得你离开时山坡一片花红,我折过一朵花蕊,阳光下,草籽飘落下田埂,化进时光罅隙。放走的人心是捕捉不到的,就像溜走的芳华,你能到哪儿去寻?
风还会唱起那支歌,属于我们回忆的歌,听它歌声的人后来都长大了,但还有些孩子愿意停留在风中,将回忆满满写下,若风能有情,一定会把我的话带给你。
除此的话,我甘愿做个傻小子罢,卖弄着感性的外表招摇撞骗,疯癫之下,装一颗理性的心。世间有很多树洞人,它们爱听人讲故事,但故事埋葬于树洞后,就无人再去掘起。
我要不要当一个伐木者?求树人告诉我有关于你的故事。可当我举凿斧时,又于心不忍。埋掉的,还是让它过了吧,等抬起头时,流年终会在树后落下,漫天的尘土都会卷起,可在后人看来,那不过是可笑的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