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会有困难的时候。
有些困难看似不起眼,可它永远垒在那里,无时无刻不想着拌你一脚,你一时觉得无所谓,也许搬个铲子动土的时间,不如拿来赚更多的钱。
可真当它动起火来,真将你绊倒在地的时候,你哗啦地翻下山坡,卷起后面一片沙尘,摔得你鼻青脸肿,随后再在山顶上瞧着你,嘲笑你还得上来。
或者你觉得它太过危险,你注意到了后面的险山峻岭。可你此时此刻再无多余的心思去顾虑它,你双手抱住了一摞顶天的,不管是什么东西,背上背了沉重的背包,小腿以下甚至已经敷满了皑皑白雪。可你知道你迟早会遇到那颗扎根在泥土里的尖石头。
你过分焦虑,你知道它越来越近,你知道它注定要扳倒你。你想尽办法躲开,也许是向左走一点,也许是向右多偏离一些,尽管可能高山上的暴风最终将让你迷失方向。
突然你胸口挂着的通讯器的杂声消失了,那边传来了轻声呼吸,和一声问候。
或许会让她顿时害怕,或许会让她马上调整新的频道,或许她会嫌弃你,或许她会说你无趣。你想过所有的可能,可你也憋不住了,你还是要向她倾诉,你说你马上就要迈过去了,可害怕又失败了。你说那个脑袋拔尖儿的玩意儿真不是个东西。
她的一声轻笑,一声逗趣儿般的若怪你太榆木脑袋般的“笨蛋”,再轻轻地缓和呼吸。
可她仍然再继续好奇,问你怎么还能被一小颗石头难倒了,想你翻过山之后能看到怎样的美景。突然觉得那个石头好像只是刚刚冒头的春笋,只是想向你打个招呼,想呼吸呼吸新鲜空气。突然觉得背着的哪里是背包,明明是背着那个不扭头就见不着模样,却散着清香,靠着耳边说着悄悄话,还有呼吸声,还有那轻轻的笑的女孩儿。脚边的雪一下子就化了,化成了拂过万千花丛的微风。手上抱着的,也是给她精心准备的什么礼物。
你一直说,一口气将群山的蜿蜒曲折说给她听,一口气再将山脚的茂密树林和可爱鸟兽、和山腰转角的几支说不出名字的花和丛跟她描述的明明白白的。
直到你真的攀上山顶,你意识到那边的她早就听的迷迷糊糊了,好像梦到了就站在你身边,看到了山后的风景。
也许是海,也许是青葱绿林,也许是戈壁滩,也许是沙漠古迹,再或许,还是群山。
可你意识到了,山后是什么,不重要。
重要的是有人听着,一直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