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朋友圈被各大营销号发的母亲节视频刷屏了,看过之后心中有点隐痛,好像只有在母亲节这天才能想起母亲是这样伟大又神圣的存在。
大抵和我的家庭环境有关,我不是一个擅长表达感情的人,也不想在感情这事上过于矫情,我总觉得,只要活着,就能见到,但忽略了其实大部分人都不再相见的事实。
抛开广告本身营销的目的,我最感动的是一则想象父母变老的视频,化妆师给父母化妆成20年后的模样,让孩子穿越时空隧道去看父母老了的样子,仅仅是化妆成的效果,大家都哭成泪人。
在妈妈的眼里,我们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在我们的眼里,妈妈还是那个超人般的妈妈。她经常忘了我们已经长大,就像我们经常忘了她已经老了一样。
原来最可怕的,不是我们成功的速度赶不上父母衰老的速度,而是从未察觉父母老去。
我知道我该写点什么了。
01
有个朋友告诉我,21年的生活里,她都是任性长大,小时候,有什么不满总是习惯性的摔筷子摔碗,总是因为午休时间妈妈洗锅刷碗闹脾气,总是嫌妈妈的唠叨很烦,因为顶嘴摔门出走,因为想看电视剧不想让妈妈回家,可以说,她就是典型的熊孩子。
这样的日子,她妈妈迁就了很多年吧,也不打她,也不骂她,有时候吵架了比她哭得还惨,而且,她妈总是先道歉的那一个,不管谁对谁错。
曾经她还为妈妈不敢拿她怎么样而开心,觉得自己是世界中心,天不怕地不怕。长大后才明白,不是不敢怎样,只是最先道歉的那一个比对方更爱、更怕失去。
那个熊孩子,是你我中的大多数。
在我的印象中,我妈在外面一直是很强势的一方,但在家里,似乎总是“软弱”的。
上大学,会吐槽我妈不会使用流行表情包,总是发微笑的表情,有时候觉得,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朋友圈里也总是发一些“转发给身边人,这些东西不能一起吃”之类的文章,我总觉得不够高端大气上档次,不符合审美。
现在想想,我真混蛋。
大学假期回家,我记得有天我妈让我给她拔白头发,我说我不敢,不是不敢,是怕自己看到那一丝丝白发不争气的流眼泪,大概也是从那一刻,我良心发现了。
人真的是一瞬间长大的。
02
我长大的那一瞬间,我妈老了。
也许是更年期到了吧,她开始变得玻璃心,爱发脾气,就像易燃易爆炸的危险品。
压力大的时候,她会很着急的吃完我的零食;也会和大部分人一样,一边吐槽着辣条烧烤不干净,一边吃的比谁都欢快;吃到好吃的手工冰淇淋,她会要再来一支;思考问题时,会因为突然受到的惊吓而哭泣;我哥订婚时,她也会紧张无措,不知所然。
我知道,我该把妈妈当个孩子来对待了。
我知道,我待她该像婴幼儿时期的她待我般了。
于是,旅行带着她,看电影带着她,吃哈根达斯带着她,买最贵的化妆品给她(虽然不是我的钱),回家尽量不社交陪着她,大学放弃了所有的假期实习回家陪着她,虽然中间必然经历一段互相嫌弃的时间段。我也会像个大孩子一样,给我妈讲道理,虽然和很多小孩一样,最终都以失败告终。
和我妈出去,我尽量少使用手机,她喜欢拍照,喜欢时常翻看照片,我总是怕充电宝不够两个人共同充电;旅行我也不愿她的包太重,所以即使累也总是逞能的尽可能自己负重更多。她很爱美,那我就用我渣渣的技术为她修图;不会使用新的技术和app,那我就教她如何使用,尽管有时候也会很不耐烦。
在欧洲时,上卫生间投币这种事情我从来不让我妈做,有一天肚子实在难受扔给我妈一堆硬币就自己先跑了,据她和我说,她当时急了,因为这么多天她从来也没有拿过钱啊,也不认识英文,不知道投哪个,投几个,我却开心的笑了。
朋友和我说,这样不好,我笑着说,能帮忙做的就做了,把父母宠成孩子有什么不好吗?
没有依靠时,他们便会转回大人的身份,就像我妈会在我生病的时候向给我药物的土耳其小哥哥比划表达感谢,他们从来不会因为我们的力所能及失去他们原有的生活能力。
当然,我没有把我妈宠成孩子,但我在努力发挥“女儿力max”。
我希望能争气,让妈妈不会有更年期。
03
今年过年打扫屋子时,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明年我可就不回来帮你收拾屋子啦。我妈问为什么,我很认真的说我明年得实习啊,不能一直这样在家待着。那一瞬间,我看到,我妈有些哽咽。
但她总是会放手让我去做我想做的事情。
4月去爬泰山的时候,我习惯性的爬一段路程回头等待,妈妈的速度已经跟不上我的节奏了,但她在努力,努力不拖后腿。
其实我特别想说,您不必随着我的节奏,我可以放慢脚步啊。
我不属于在母亲节会发朋友圈表达妈妈的那种人,因为我始终觉得,所有的爱都不该流于形式,但我却忘了,生活需要仪式感,所以写下这篇文章,送给我妈吧,就当做一份承诺书吧。
我妈还是那个会为了我想吃的烤鸡排队一个小时,会看到“手脚冰凉要注意些什么”文章时发给我,会把我喜欢的东西买给我,会在旅行后给我比花销更多的钱的妈妈。
可我,不再是那个会摔门而出的少年了。
余生很短,所以我希望我们慢慢的走。
也给所有母亲尚在的人一个建议吧:
每个妈妈曾经都是女孩,现在,我依旧希望40岁的妈妈们拥有20岁的灵魂,对于孩子,我希望20岁的你我对待父母能有40岁的成熟。
人终究会老去,与其想着未来,不如珍惜当下每一天与父母的时光。趁着妈妈还能走动,多去带她尝试想做未做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