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力大约是人人都有的,内心的倾向。从毛人的站起到没毛人的穿衣,来回几十万年,是靠暴力让这种续下来的,先是和猛虎长蛇斗,又是和电火雷洪斗,不敌几次,死了大半,留存的即是暴力中的精英了。
只是后来人聚多了,即要有个王,有了王,就要约束,约束人的思想体格,让民本分,约束他们的拳脚,让国安定,说是和平,却不见半点影子,那是王们的平和,才有了民的安分,有些逆骨的,也都斗一斗,杀一杀,民们睁大了惊恐的双眼,看着蚩尤的流血的头颅,看着防风氏的骨架,也都愿意一一跪下,于此又和平,种田,打鱼,做爱,斗鸡。后来田又种不成,就又开始了暴力,上面有办法的,便杀了或者活埋,没办法的,也只好改家史,或者被灭门,一朝天子一朝民,暴力即在这欲望中展开并且繁衍,却仍要套上和平的外衣。
但是我想,所谓暴力,也无非是自由给的太盛罢了,以暴制暴,是不二法宝,人们要自由,贤主即给自由,可惜自己却被推到断头台,乃至后来头发也给拍卖。暴君们则不然,是享了不尽的荣华富贵,才传给贤君或被砍了头,我当然不在倡议做暴君,只是乞求看自由。
从前日子不比现在,现在人心也不如从前,我固然是未经世事的少年,尚不曾跌出过象牙塔,可禁书里有太多故事,一来二去的,我也渐渐老套而熟识。年青人也总这样,像我,写生死时是这样坦然,轻描淡写便过去,那是尚不知生命之稀怜。
暴力者也如此,一曰体能上的暴力,就是杀来杀去,砍來砍去,横来横去,奸来奸去,又终于毙来毙去。搞得人心惶惶,胆小如鼠的我们唯有在他们被绳之以法之后才敢快意地吐口痰在地上,不忘踩上几脚,然后愤愤言:“奶奶的,让你明白老子也不是好惹的”忽然环卫工来,讲:“乱吐痰要罚款”那人又慌忙夹起公文包一边跑一边愤愤言:“娘的,吐痰都不自由!什么狗屁世道!”
然后是情感上的暴力,或者也是言语上的暴力,有人要跳楼,他们即手拉手兴高采烈的在楼下,喊:“哎哎,直播跳楼哎,老铁双击666!”然而那人迟迟未跳,下边人又等不耐烦,便骂道:“格老子!还不跳,耍我们?”接着又各自散去,其中一人实在心急,便大喊:“哎哎,跳了算求!活着没自由!”那跳楼的听了也掏一支烟,抽一半,笑:“娘希匹!老子砸死狗日的们!”朝下吐口痰,刚好落在看客中谁谁头上,便纵身一跃,换了永恒的自由。
人越跳越少,眼看要亡了种,于是就限制了自由,有人喊:“没人可以限制我们的自由,话是一定要说的!”就依旧说疯话,旁人没有法子,大仙就只好把烧红的烙铁往他嘴里送,他喊:“痛痛痛”问:“还说疯话?”
“唔唔...”他嘴里含着烙铁,说不出话。
“还要‘自由’?”烙铁抽出,钉上钉刺。
“不了不...饶我...”
于是钉刺才从身上抽出,他便鲤鱼打挺从地上翻起来,去与野狗争稀屎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