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种情况是,“小王很好奇,为什么川普与国会的分歧会这么大”,这句话预设了什么呢?预设了小王知道川普现在和国会有很大的分歧。如果小王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他怎么可能对一件从未被他知道的事情感到好奇呢?所以“好奇”也预设了知道。
一个更加复杂的案例是“忘记”,“小张出门忘记带钥匙了”,这句话预设了什么?预设小张应当不忘记带钥匙,而且小张应当是知道带钥匙这件事的。它也有一个预设,但这个预设不是指实际状态上他带了钥匙,而是指他应当知道并应当记起。这是个更复杂的情况了。
第五种:条件句中的预设
讲了这些事以后,大家要注意,在一个更复杂的语句里面如果牵涉到条件句,预设的判断可能就会有一些更加微妙的情况。
比如像这句话,“如果约翰认为我有个80后的弟弟的话,他就会更好地理解我现在的这个做法了” ;第二句话是“如果约翰知道我有个80后的弟弟的话,那么他就会更好地理解我现在的做法了”。第一句话里面是“如果约翰认为”,第二句话是“如果约翰知道”,这两句话背后的预设是不太一样的,因为第一句话并没有预设我一定有个80后的弟弟,但是第二句话却预设我一定有一个80后的弟弟。
“如果约翰早知道这一点,他就不会犯那个错误了”,“这一点”有可能是某一个客观的事态,当你这么说的时候,你已经承认了这个客观的事态是成立的。所以,“知道”放在这里反复地提醒你,它说的事情是成立的,即使前面有一个“如果”,也不会影响这一点。这是我们在做复杂的从句分析的时候所要重视的预设。
好,我们现在讲了这么多关于预设的问题,我们再来总结一下。什么叫预设?讲穿了就是背景知识,你在进行推理的时候所要依赖的一些前提性知识。这些前提性知识,能够使得所有的谈话人都在一个固定的谈话范围内展开活动。这样就使得这个谈话能够具有相当的建设性,也能够节省大家的时间。但是在某些情况下,如果你有很好的经验证据的话,你的确是有权利来突破大家的预设,提出对既有预设的攻击的。但是我要指出的是,这种情况并不常见,而且你提供的证据要足够的强大。
同时我要指出,虽然对于预设的经验内容的讨论,一部分是要诉诸于经验之理的,诉诸于你的常识,诉诸于你的人生经验,但是,我们只要通过对谈话中所牵涉到的一些语词的意义分析,我们仍然能够获得足够丰富的关于别人谈话预设的信息。可以分析名词,可以分析状态副词,可以分析动词,尤其可以分析各种各样的心理动词,心理动词里面关于相信和知道的讨论,会告诉我们大量丰富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