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盼已久的回家大计,终于实施。休息日加调休加假期,迎来了6天的小长假。
在自己的小房间内,一门之隔,隔开了最亲近的妈妈,隔开了整个世界,好好地回想了工作大半年,度过的各种心塞,各种心累的日子。
有差点没在毕业答辩前完成毕业论文,而恰巧碰上毕业照拍摄,正好将那时一副完美诠释“生无可恋”的样子,真实地录进了毕业照里,变成人生里一个擦不去的印记,不过,也许在很多年的同学会里,还可以调侃一番,将这段痛苦的经历,转化为患难的岁月,因为当时宿舍的舍友也在一同为毕业论文奋斗着,黑夜里码字到天明,被老师一句“还有一个星期就答辩了”恐吓得精神一直都有点恍惚的我,回头看看旁边的灯还亮着,莫名地心安了一些,就是这些陪伴才没让我彻底崩溃的吧。
还好,最后我们都安全毕业了,并从一向恨铁不成钢的老师脸上,得到一丝欣慰的回馈。
再说说毕业照吧,当然,那时拍毕业照是笑不出的,感慨与却留在了记忆里。
我站在等待拍摄的教学楼广场前,看着一个个同学,画着成熟漂亮的妆容,身着得体整齐的裙子,踩着线条优雅的高跟鞋,有些恍然,发出了少女终将成后的感慨。然而再看看自己,还是穿着高中的西装礼服,踩着小白鞋,清清淡淡(还带着因毕业论文没写完而凄凄惨惨的心情)好像永远也学不会别人的成长,一直没明白,也没真正去弄懂,在几个月后,却从一首诗上得到了再合适不过的答案。
聂达鲁的《孤独》里说,未发生过的事情是如此突然,我永远地停留在那里,什么都不知道,别人也不知道我……我问后来的人们,那些女人们和男人们,他们满怀如此的信心在做什么,他们如何学会的生活,他们并不真正地回答,他们继续跳着舞和生活着……
我想,这是孤独的结果。
不远处,有一个见面熟的同班同学,在过去的4年里,我们并不熟,并没有什么情感可以让我在那一刻注视着她和她的周围,而她也没有什么特殊变化,让我感到惊奇或好奇去看向她和她的周围。那时正在她身上上演着的场景其实很普通,她在微笑,对着围绕着她的家人,她的家人也在微笑,对着被他们包围着的她;同学的家人时不时用手为同学拂一拂学士服上不经意的,小小的皱褶,眼里共同散发着一种吸引人的柔光,平凡温馨。
我猜,这是爱的表现。
淡淡地看完后,我将目光重新投回了地上,站在一片身着学士服,黑压压的人群里,以近乎顽石的姿态,继续等候团体毕业照拍好的那一刻。
回到现在的生活,毕业论文,毕业照,毕业典礼,都已经远了,单线的思考,是与否的回答对于很多问题来说都失去了适合度。
和好多的人谈过,和妈妈,和老师,和室友,和朋友,但大家都始终没有答案,或者说各执己见。
什么样的生活叫做好?
那一年,老师将我点到办公室,进行着庄重而严肃的高三生问题会谈。虽然品德和成绩都没什么大问题,但那差一点的分数在老师眼里很是问题,于是就有了这么一场很是问题的一场谈话。
“老师相信你拼一点还是可以考进重本的,但为什么老师感觉不到你身上有一点别人作为高三生的努力呢? ”
努力啊,我也想啊,可生命好像已经被消耗殆尽了,在那些厚厚的书本中,在那些虚幻的小说中。
“老师,要那么好的分数做什么呢?”
“好的分数意味着好的工作,好的生活。”
“有好的学校,好的工作,好的生活,然后呢?”我真挚而语气平淡地问道。但不知道是不是这不起波澜的语气加上那作为高三共有的无光眼神,让那时的自己看起来就像个失去人生意义的抑郁症患者,作为高三老师警觉敏感的思维立马转动了,老师拉着自己到走廊里,一起望着广场上盛放的鲜花,感慨并鼓励地说着“看看,这个世界还是很美好的。”
确实,阳光下的它们,迎风起舞,鲜活,美丽,但,这又和透不进光的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所以,为了让自己不再耽误老师宝贵的时间,最终谈话还是在“嗯,嗯,哦”看似应承的沉默中结束了。
这么多年过去,依然不明白,有高收入,好对象,好房子,好车子,类似这样标签满满却又毫无内涵意义的人生,到底吸引力在哪里,好吧,没有内涵意义的看法纯粹是我的个人意见。有可能这样看起来类似偏向于古时候那种腐朽的文人,不知阿堵物,视钱财如粪土的假清高,但其实我知道钱很重要,现在为工作操劳,也不过是为了那能够支撑自己对生活实现幻想的工资与福利。
但超出了的这些呢?如果是为了往更深层次的发展,那只能说是社会阶层流动的发展吧。大多数人眼中,更好的生活,意味着从一所好的学校走向好的工作,再娶或嫁到一个同样贴满高富帅,白富美这样标签的好对象,接下来组成一个家庭,生儿育女,更好的就是有一对可爱的儿女。
然后呢?慢慢地老去,死去。中间可能会有无数的幸福和痛苦,最后就造就了一个这样波澜点点的人生,一眼就可以看到底。
所以呢?也许有些人在错误的道路上中途醒来,出轨,出柜,自杀,追求内心再也压制不住的心声,在崩溃中走向极致,重新建构一个属于自己的道路,无论对错。
精神层次的幸福感和创新想法的提升,对不起,实在在他们口中的有钱,有房,有车中找不出来。
另外,对于做何种工作,我并没有什么看法,只是,不愿意见到每个人都像上了发条一样,都只朝着一个好字发展。好,到底是什么,是别人灌输的,还是发自自己内心,连想到都会不自觉发笑的那种美好。如果说,你是一个从小被别人灌输成功,认为高薪水,高质量的生活就是好的生活,并因此而奋斗着,每日想着都会幸福满满,充满斗志,无疑这是一种好,美好而坚定。可惜呢,大多数的我们终日被灌输着同样的观念长大了,为自己设的目标同样如此“美好”,但却在追逐的道路上,不断地怀疑,否定,然后妥协,怎能不痛苦。
幻想的美好生活离得太远了,它到底是一种怎样的美好,也许并没有真正地想过,它的“好”到底是什么样,有什么颜色的。在场漫长而痛苦追逐之旅上,它的具象也许就只是一堆类似于幸福、快乐虚无的形容词,连一丝明确的轮廓都不能呈现,更别说给予坚定的力量。
为此,我想到了一种说法,机器残次品的人生。这是一个不能成功成为一个全复制的高品质机器人的“悲惨”故事,在这场浩荡而伟大的机器人工程中,始终有一些保留着自己独特数据的机器人,他们在长期的control C,与control V中挣扎着,缓慢的摆一摆头,疑惑的看向流水线上正在接受,质量验证的同伴。
“1加1等于几”严肃的检测员问道。
“1+1=2”产品号为1 的机器人迅速而坚定地回答道。
“嗯,这样很好,继续调整更新自己的数据”检测员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在检测表上的第一格上,利落地打了个勾后,重新抬起了头,将严厉的目光投向了下一号机器人,“下一个。”
“等于——等于——”只见平时喜欢偷懒,很少在更新数据库产线上出现的2号,呆愣的眼神,缓慢地左看看,右看看,全场整齐排列的机器人,脑袋齐刷刷地面向检测员,目光呆滞,没有一个愿意传送脑电波给自己,2号脑袋里的电路都快烧起来冒烟了呢。
等了几秒,检测员平整的眉毛渐渐地弯了45度,来了个愤怒的45度秒杀全场,但就当大家都以为他要震怒的时候,检测员的眉毛只是轻挑一下,就恢复了平静,就像刚才有一个虫子爬过他的眉心,又悄悄地飞走了般。
“人道毁灭”,淡淡地说出这句定论后,他冷静地喊到“3号”
3号眨巴眨巴自己掩藏在镜片后的黑白号眼球,天真而诚挚说道,“等于2,但我想它可以大于2,在团结的时候”
“不,答案就是2,3号,如果你不将这个错误的信息抹去,你也将被移去垃圾收理场”检测员定定地看着犹豫的3号,笔尖点在检测表上,手势的动向,让人毫无怀疑,一旦3号的口中再说出2这个数字,它将会流畅地划出一个叉。
这举动,明晃晃地吓到了年幼而胆小的3号,他急匆匆地说道“好的,好的,是2,我确定。”接着2号在得到了检测员的点头后,擦了擦不存在的冷汗,退到了一旁。
轮到了在旁一直安静观看的4号,显然他在这场疑惑的问题中,找到了正确的答案。
“是1”在检测员刚站在他的面前,还未喊出他的号数时,它就迅速地出了答案,而检测员也只是像对待1号般,交代一番,打个勾,便站到了下一号面前。丝毫没有察觉4号,在回答完后便划到了外面的一棵树下,动手将机芯拿了出来,不顾自己即将倒下的机身 ,僵硬的手指在上面艰难地拨弄着, “叮”地一声后,它露出了大难后欣喜而无力的笑容,喃喃道,“答案才不止1呢。”
是啊,答案不止1,生活也不止好。
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
我们正向往着天堂,我们正直下着地狱。
我们面前无所不有,我们面前一无所有。
——《双城记》
That's a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