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据说除了生死,再无大事,于是以为生死是隆重之极的仪式。偏造化弄人,冥冥之中,我们的眼中无时不刻地上演着微不足道的生与死。

清晨在卫生间,看到一只不慎掉在抽水马桶里的硕大蟑螂,在比巴掌大点的水面上挣扎着试图脱离险境。

但凡是正常人,想来对蟑螂没好感,最多出于慈悲放它一条生路。

我的三观很正常,非常讨厌蟑螂。关键的焦点是它会乱爬到食物上,想到在不知情的前提下,吃了在阴暗肮脏之地乱窜的蟑螂爬过的食物,那是多恶心的事?

我也没自己想象中的慈悲,第一条件反射是怎样及时把这只在水面上挣扎的蟑螂弄死?不然用不了多久,它的脚碰到马桶壁,是很容易脱困逃得性命的。

在弄死它之前,还得小动下脑子,如何不弄脏自己的手甚至是我随手使用的什么工具。

捞起来踩死?会脏脚。放水冲下去?弄不巧它还能逃出生天。

我利用的是卫生间的一张草纸,盖在蟑螂的身上,草纸刚好和水面差不多大小,一吸水,和水面贴的紧密。

对于人类来说,一只虫子的生死真不算什么,如果延伸到佛法,那杀生是桩很大的罪孽。我也信仰佛法,但怎么说呢?以我有限的物理生物等知识来解读,我们哪一秒不在杀生?我还能依稀记得多年以前我杀死的一只小老鼠,还煞有其事写了篇《一只老鼠的未路》,以此为我的“恶行”找一个逃脱罪责的理由。其中我提到我的小兄弟逮到一只大老鼠的故事,她将入了笼子机关的老鼠给放了。

小兄弟说老鼠咬坏了她家的不少东西,无外是衣服鞋帽之类,对它是恨之入骨,便买来一只捕鼠笼,果然有老鼠中了招。但看到老鼠在笼中绝望可怜的眼神,就动了恻隐之心。据说,离开笼子后老鼠并没马上跑路,还在窗台上停留了片刻,似乎是在感谢小兄弟的不杀之恩。

然后神奇的剧情在我小兄弟夸张而充满童贞的语气中表现出来:后来,橱中的衣物再没被咬坏过。

可惜的是我对小兄弟太过了解了,她是写诗的,连一只掉到菜里的蜘蛛,都会被她形容成“风中飘来的大长腿姑娘”,那么关于一只被“捉放曹”的老鼠,她完全有理由杜撰出些神奇的传说出来。更何况她也信佛,逢初一十五时偶然会到寺庙里烧几柱香虔诚地拜拜佛像的那种。在我们颜市兴福寺,就有关于高僧为虎拔矢的传说被铭记在册过。小兄弟多半也是知道这个典故的,再用诗人的丰富想象力和她内心原本清澈纯净的善恶观来臆想一番,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至于那只放生的老鼠后来是否迷途知返痛改前非并在鼠群中言传身教,最终不再咬小兄弟家中的衣物,听起来着实不可信。当然对于小兄弟眼中的光芒,我没必要拂了她的兴致,附和着连声称奇。

在此之前,我和小兄弟同游太湖东山西山,就曾看到渔者捕获的大鲤鱼,她执意买了下来。我很是不解,在我们江南,水网密集处,有名的鱼米之乡,太湖三白、鳜鱼鲈鱼吐婆鱼等鲜美之物太多,鲤鱼腥味重,是被嫌弃的对象。菜市场里的鲤鱼价格是鱼类中最贱的,小兄弟何故费劲从太湖带一条一点也不金贵的大鲤鱼回去?不曾想她领着我走向远处的堤岸,要我帮忙着把那鱼放生了。

我大不以为然,说你放了它,自还会有人把它捕到杀了吃,以此来打击她的热情。我还能记得当时她鄙夷的眼神,很有点不屑与我为伍的样子,瞪了我一眼,说我就是一个大恶人。

那对于她放生一只老鼠后老鼠不再咬坏她的衣物我还能有什么异议?当我反过来津津乐道地提及我如何击杀了一只老鼠、并明显透露得意信息时,她反应如何是可想而知的。如果她是神仙,必定会为我记上一笔,作为将来打我入地狱的铁证。

即使我身边有这样佛光普照的朋友,我还是不把杀生当作一桩罪恶的事情。特别是看到一只蟑螂,早已把我兄弟的厌恶情绪忘了个干净。当我想到用一张卫生纸时,不由自主地小得意起来。

刚开始时水中的蟑螂并没什么异样,轻微蹬着它的细腿,没多久,透过吸了水的纸面,可以看到蟑螂的挣扎明显强烈许多。可惜它始终在草纸下,草纸吸水不久还没烂,蟑螂的腿也挠不破纸面。

我一点也没为一个生命因了我正在走向灭亡而负疚,风轻云淡,因为“为民除害”的缘故,那天清晨开始我的心情就大好,鼻子也出奇地灵敏,闻到了躺藏在茂密桂树叶子间隐约的花香。听到院子里平时不被我在注意的几只大鹅的断续叫声,也像具有了某种玄妙节拍的音乐,现实中焦头烂额的琐碎,也似乎没那么让人讨厌了。晚上回家,再次到卫生间时,看到草纸下的蟑螂已一动不动。

我体面地溺死了一只蟑螂,没弄脏我的手,而它,也体面地保全了一具全尸。

在很大程度上,我是想大肆宣传我的“壮举”和我临时起意的小聪明。就算是在生死这样的大事前提下,我如何不费吹灰之力完成了对一只可恨的蟑螂的杀戳。

但一想到小兄弟鄙夷的目光,我终究是心虚的,希望她不要看到我的小作文,不要让我本不光辉的形象再抹一层灰尘。也是,一只蛛蛛在她眼里是“风中飘来的大长腿姑娘”,一只老鼠的眼睛会和她说话求饶,我记得当时她用了很多词语来形容老鼠的眼神,很有活灵活现的样子,我很难接受那些美丽的词语用在老鼠身上,很快便忘记了。连作恶的老鼠都可以得到她的原谅,何况是一只不会咬人的蟑螂。

让我想想,这只在我手中毙命的蟑螂,如果在生前遇上我的小兄弟,她会如何用诗人的华丽语言来描述呢?

愿小兄弟的童贞不老,眼中永远有佛光,世间大善,不要有什么伤害,包括一只蟑螂。

除了我,例外。

其实,关于那只被放生的老鼠……竟然还有另一个脱离了剧本的真相。

小桃确实和我说过细节,应该是十年前的事了。我和她相聚多半会喝酒,以我逢酒必醉的秉性,小桃说起放生和我没丝毫关联的一只老鼠时,我听得不认真记得不够真切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及至终于被我当作文中的某个素材应用时,我也不得不为这模糊的记忆添加入我的想象,以还原大致的情景。

很巧的发新作文当天,小桃约我晚饭一起喝酒,我在乡下赶往市区的路上那会功夫,她就看到了我发在简书上的作文。也许是不再年轻气盛,她没像从前那样为了我杀死一只蟑螂而口诛笔伐,不露声色地隐瞒了她的真实想法;又或者是交往的久远知己知彼,明白我们彼此之间谁也说服不了谁,不如退而求其次,求同存异来得更省事。相反的是她还在朋友圈转发了我的小作文,并且注明“我就是文中的小兄弟”来标明她对我的支持。也是,她这样的做法双方都满意,她为在作文中“出境”小小得意,我也为得到她的“原谅”心生感激。

我为她带了瓶2010年的过期红酒,她为我准备了一瓶陈年的53度酱香白酒。

还是老地方,吴越轩,虞城闽江路上一家不起眼的小酒馆,小桃先到些,连座席也是偏角落的老位置。老板娘都已相熟,其实我们去的也不多,一年多则三五回,少则二三回,只是年份足够多而已。

还没喝尽一杯酒,话题就转到那只老鼠身上,小桃指出我作文中关于老鼠的描述很有大相径庭的意思。

真相是这样的,当年老鼠把小桃最爱的连衣裙咬了个大洞,还把房间吊顶里的电线咬坏了,殊如此类,终于让她忍无可忍奋起反击。

那只老鼠并不是中了鼠笼的机关,只是一张粘鼠纸而已。老鼠特別硕大,怕它挣脱,她老公还特意找东西将中招的老鼠往粘纸上按了一下,让它在泥潭中陷的更深了一些,然后用马夹袋将老鼠和粒纸一起装了,扔到了离住处很远的一只垃圾桶里。

隔了几天,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老鼠爬上小桃家二楼客厅的窗户外,隔着玻璃和她对上了眼。据小桃的说法,它的眼神哪有乞讨求饶或是悔过自新的味道?凶狠暴戾,一点也不怕人,甚至用脚趾拨拉窗隙,尖利的爪子和窗框磨擦,吱啦作响。

之所以确定是那只中招的老鼠,是因为它身上掉了好大一片毛,它的尾巴伸的笔直,像是中世纪武士手中执的长矛,绿豆大小的眼珠子里都是凶光。

按小桃的分析,这只侥幸逃得性命的老鼠是特地回来向她示威的。人用恶毒的计谋陷害于它,置它于九死一生之地,它照样历经磨难逃出生天,不回来给人类见识一下,岂不让人类没了敬畏之心?

只是再往后的情节大同小异,那老鼠自在窗台上现了回身后,偃旗息鼓,从此后神秘失踪,小桃的房子里再没出现过老鼠。

小桃手中的酒殷红似血,眼神之中依稀还有重逢那只老鼠时的惊奇,我半举着酒,却有点失神。

原来当年小桃并没放生一只老鼠,最多是没有对它赶尽杀绝,比起我利用一张卫生纸生生溺死一只蟑螂来略略慈悲了一层纸的厚度。那么关于她如何用一堆华丽辞藻形容一只迷途知返的老鼠,就不是她作为诗人的美好臆想,倒是我不经意之间杜撰了脱离正常逻辑的细节。

我凭什么捏造这样的细节出来?也许是我对诗人想象力的一种惯性思维,认为像小桃这样的女子,必定有着超脱我境界的慈悲。在她的眼中,即使是一只作恶多端的老鼠,也有一百一千条宽恕原谅它的理由。

那么我又依稀想起那条鲤鱼,多年前那天同样是在酒后,我们在太湖小岛的农家乐里吃了鲜美的白鱼白虾莼菜,还购了些农夫手工炒的白茶,酒足饭饱后沿湖边散步打回。湖水轻摇,渔夫捕获到了一条大鲤鱼。

我必须脱离我对诗人持有的惯性思维,再次审慎地回忆当初的细节,又或者说我可以重新设计着捏造出一些不那么清新脱俗的细节。

小桃说鲤鱼是有灵气的生物,鲤鱼跳过龙门就会成为真龙,或者是当鲤鱼跃龙门时,就会有应龙盘旋上空。古代多以此对应中举、升官、飞黄腾达之祥兆。我的记忆力如果再好一些、那天的酒如果喝的再少一点,我多半能想起多年前小桃放生一条鲤鱼时,她提到过女儿即将高考的事……当我嬉皮笑脸地调侃她的迷信时,小桃一本正经地关照我不要乱说,对佛要有敬畏之心,不然就不灵验了。

那条鲤鱼后来跳没跳龙门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多年后小桃的女儿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取了心心念念的南京大学研究生。对照分数时发现,那成绩即使选择北京的大学也绰绰有余。

小兄弟确实高明,又一次踫杯时,我隐隐想起她在朋友圈转发我文章时,特地加上“文中的小兄弟就是我”是有原因的。

原来不是诗人有那么多美好的憧憬,倒是我这个泥腿子,满心满眼地把诗人写成了仙女的样子,这难道不是小桃得意的确凿理由?

老鼠、蜘蛛、蟑螂、鲤鱼……我们无意于彼此间的交会,但冥冥之中自会有所安排,在短暂匆忙的生命时光里,偶遇。

像极了我和小桃手中的红酒和白酒,在酒店明亮的灯光下,微闪出来一些不易被人察觉的光。

(文字真的会骗人,真相之外还有真相。小兄弟审阅了我刚写好的小作文后,特地到她的QQ空间里翻出了2010年写的一段文字转发给我看,这才是第一手资科,终极真相的出处。

我引用一下她的原文,

原来,讨饶的并不是那只中招的老鼠,而是……她……真是大大出乎了我的所有意料和认知。

小兄弟的旧文题目:

《大人饶命》


也许因为我过得实在太惬意了,有朋友说我过得是“神仙般的日子”,每天喝酒赌钱,逍遥快活。

殊不知有一天大罗神仙睁开眼睛瞧了瞧,发现我过得比他老人家还快活,吃吃睡睡,吊儿郎当,终于生了厌憎之心,发了点小脾气,顺手洒下几颗小雨点。

雨点虽小,却有雷霆之势。

事情的开始是这样的:有一天我忽然发现一件可爱的小背心不见了,这是买来打底用的,下摆一溜是浅蓝色蕾丝花边,脖子处弯弯的打着一个细结,因为很喜欢,所以唯有在心情很好的时候才舍得穿,可是我左翻右找,竟然一无所获,凭空人间蒸发;第二天新买的袜子仅剩一只,厨房里的水果都有针孔大的印痕;再后来空调坏掉,电冰箱不转,连插头,挂着的衣服,书籍等也遭了殃,及至最后连抹布也不翼而飞;最可气的是,一件玫红的束腰低胸天鹅绒短衫上居然出现了一个大洞,而且正中要害。我抖开衣裳看看,知道无法修补,心痛得差点掉下泪来。这样可恶的肇事者其实不难想象,非老鼠莫属,虽然我手无缚鸡之力,但是要对付这等宵小鼠辈,只要一点点智慧就可以了。

第二天买了几张粘鼠板,准备大开杀戒。黄昏将至,我对丹妮说:“那个,我在外面跟你说的那个东西,就是我们不能说名字的那个东西,我买了一个抓那个东西的那个东西……”因为语焉不详,我只好拼命比划,还不时把一根手指竖在嘴上表示“嘘”!她则一头雾水,“什么?”她低声问道,“是不是老鼠?”“哎呀呀,轻点轻点!”我悄声说,“是的是的,我买了那个东西,待到晚上啊……嘘……别说话!”她果然乖乖的不说话了,眼光一闪,彼此心领神会,一边吃饭一边高兴得直伸舌头。

到了半夜,厨房间果然有了动静,我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侧耳倾听,悉悉索索,像沙皮在粉墙上摩擦。停一会,又像干拖把拖在水泥地的声音,消消停停,畏畏缩缩,有戏可看。我伸手开灯,啊哈,真的是一只老鼠!肥肥大大,正摆着一个怪异的姿势,一只脚尽力提高,身体前倾,另外一只脚侧到一边,似匍匐在地,一根尾巴笔直的竖在身后。它几番努力挣扎,无奈四脚被粘,徒唤奈何。我津津有味地看着这个罪首徒劳的努力,时而抖作一团,毛发倒竖;时而一动不动,只用哀怜的小眼睛看看我。

我得意洋洋地走过去,用葱根戳戳它隆起的脊梁骨,我真是太高兴了,一只无法无天的老鼠!毁坏了我多少心爱之物,还在晚上不停地咬啮电线、木门、书本、水果、衣物,把我们弄了个彻底的人仰马翻,这下可好,终于可以高枕而卧了。我瞅着它,靠近它,喂!我说,我要把你的尾巴剁下来做一支鼠毛笔,你觉得怎么样?它好像听懂了我的话,忽然停止了挣扎,为了使自己的服输显得更有诚意,它居然一下子把自己贴倒在粘鼠板上。这样的举动明显带有投诚的意味,而且讨好取巧的成分居多。

然而我慌了神,并且感到有些茫然了,这可怎么办呢?本来好好的对垒叫阵,虽然敌暗我明,胜负殊难预料,然而我方巧用妙计,生擒大敌,到了该大卸八块,击鼓助兴的时候,这个家伙竟然俯首贴耳,言听计从起来,不由得使我感到索然无味了。就象美国的巴顿将军,打仗上了瘾,最后没有对手,只好打人耳光,可是毕竟打人耳光也不怎么好玩,还要别人来帮他收拾烂摊子,而且名声也生生毁了,被骂得七荤八素,最后只好自然死亡。我虽然手长脚长,但在打人耳光上缺乏天份,所以只好望鼠兴叹。

我用菜刀代替手,把鼠头在粘鼠板上按按紧,塞进马夹袋,一溜烟跑出家门,投进离家一公里外的垃圾桶,拍拍手回家了。就让它自生自灭吧。

害鼠之心不可有,防鼠之心不可无。

话说这只老鼠被我放生之后顿生后悔之心,昼夜躲在下水道里将就些残羹冷炙,日修菩提心,夜吟大悲经,终于醍醐灌顶,得成真身。

但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真实的结果是,第二天晚间变本加厉,一只大大的老鼠,在窗台上耀武扬威,昂首阔步,肚皮上少了一摊毛,同时为了完整报复我们的光辉形象,把一条尾巴竖得像毛笔那样直。我深感震惊,为它后面没有我预想中呐喊助威的啦啦队。

我放了老鼠,然老鼠大人不放我,既然如此,夫复何言,区区小命,拿走便是。

所以最后的最后……我修成了正果。

然而事实是这样的……

如此这般,又折腾了几天后,我实在忍不住了,开始好言好语,开始碎碎念。我说,老鼠大人啊,求求你了!你去别的好人家吃好米好吧?虽然我粘住了你吧,但也没伤你性命,你脱的一点毛皮,可以自动长出来,不定比之前还通顺。可你咬坏我的衣服呢,书本呢,电线呢,果子呢,我还得花许多许多钱去买,物价飞涨,买不起啊买不起。还有啊,你的多少颗老鼠屎破坏了我多少锅粥啊是不是?鼠大人啊,您再想一想,仔细打听打听,谁家捉了老鼠不往死里打的?虽然我放生的方式方法有点以大欺小,有点夸张,有点坏手段,但放了你就是放了你,你既然还活着,天下就应该太平哦!

小时候,我妈常对我说,老鼠和人生活的时间太久,能听懂人话。

我觉得我妈说得对。

最终的结果,我家老鼠自此绝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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