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8:20余从补课班回家。
刚出门迎面来的是一腔子的味道,细闻,是夏?好像是。槐树上喇叭花的味儿,太阳晒得焦热的柏油味儿,自行车上油泥的味儿,各种味道混在一起,说不清是什么。不好闻,也不难闻,不讨厌,也不会上瘾。
硬要说的话,嗯。。对,是生活吧?
虽说我还不懂什么叫生活,但是这种味道闻过后给人一种沉浸在泡满水的棕色酒瓶子中或者说。。厚厚的感觉,并不是厚重感,这是不同的。
回家的路上。回家的路上要经过三条马路,都有着很茂盛的树两面的树都向内扣着如同捧在一起的手如同婴童时挂在头顶的幔帐,路灯近于他高,橙黄色的灯光与这蓬蓬的幔条交杂在一起,你来我往,迷迷蒙蒙让人安心的夜帐子。
行行停停打个哈欠,抬头观望,还在帐内。
我不记得树和路是什么时候在那里的,也许在我出生前他们就在那了,也许在爸爸妈妈因一场电影相遇前他们就在那了,也许在爸爸拿衣角擦完鼻涕拍画片和梳着牛角辫的妈妈擦肩而过时,他们就在那了。
我们不知道他们何时就在那的可是他们自己知道啊,嘘!你听。。。树在笑,风在跳,行人行人真是可笑!猜我老树岁何高?哈哈~我也不记得了
当树还小时他就已经和路同坐为邻。小树长高了,路没变化。大树长壮了,路还是没变化。老树长啊长啊,,,树根从地底拱了出来。老路裂了。
时间长了,风啊,石啊,沙啊,雪啊一遍又一遍的拨弄着老树的伤疤,老路疼啊,可是老路说不出,老路是个哑的。老树看着急啊!用自己沙哑的声音说“傻啊,傻啊,傻啊,,,”
就这样日复日,年复年,老树越来越蓬蓬的,老路越来越疙疙的。人们要修路,“妈的,这老树根怎么这么多怎么搞啊头?!”“挖了挖了!”就这样。老路在机器的咆哮和人类狰狞的骂做声中被人分尸,装上卡车,碎的一块一块的。
躺在卡车上的碎老路看了看天,看了看断了须根的老树说
“我可是好久都不知道天是啥样子的了”
卡车走远了。老树摇着手叨念着“傻啊,傻啊,傻啊。。。”被惊动的鸟们慌忙飞离巢穴,“哱”一颗蛋落到了下面行人的头上。
背后一束光线打来,是因为修路只能走自行车道的汽车。在鸣笛声中灯绿了,抬头张望,是黑乎乎的一团,已出了那幔帐。
过了马路,回头望了一眼。
老树还是那老树,路上却是狼藉一片。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