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房间在二楼的楼梯口旁边,之前,这个房间的客人刚刚退房。休息了片刻后,我们便去楼下吃了顿晚餐,顺便探听点儿消息。
“诶,听说了吗?圣光骑士团的人到了格林斯坦村了。”
“他们会经过这里吗?”
“我听路过那里的人说,他们会从莉莉村绕过去。”
“诶——,他们是去哪儿?”
“据说,目的地是盾郡,具体是去干什么,不大清楚。不过,咱的伯爵老爷会让他们进去吗?”
“是呵,虽说伯爵老爷允许他们在东境建立骑士团,但如果是盾郡的话,可就不一样了。”
确如米勒所言,“他们”不会经过此处;虽然,此或许是骑士团散播的假消息。而且,我也能猜到,新人本学派的人大抵是不想让我与圣光骑士团建立任何关系。但,我们依旧没有获取到任何与目标有关联的信息;这到底是因为过于隐秘,还是此中另有隐情?用完餐,我们没有回到房间,而是去了旅人工会接了新委托;毕竟,简还需锻炼锻炼。还是狩猎任务,不过此次没有上次的意外事件,所以目标到手后便回来了。此次,简提升了许多,已然能够熟练地控制魔力;而我,已经领悟到了完全的“龙神之力”,以及感受到了自身大部分的权能。至此,我总算探知到了一个有趣而隐秘的信息。圣罗兰郡里,有人在保护同性恋者,但保护者的身份很是模糊。因此,我们交付了委托目标并拿到酬金后,为了获取更多隐藏的信息,便决定四处走走。
今日,不再是星光漫布的夜空。天空中,连绵的云似是一座座山丘,此起彼伏;而未被遮蔽的夜空,若山峦间的流川巧妙的分布着。几只夜鸦游荡于楼林间,却也似乎寻觅着安心的住处,好似风中的浪子。
“嗯……呵……”
“小声点,不能让别人发现我们在做这种事!”
“可是,我好舒服呵!”
“我,我不想因为被人举报,结果连累了你呵!”
“那我就尽量小声点罢。”
这是风中所传来的讯息,我有些感到好奇,便牵着简循着声来到了声音源头。小巷里,两个青年正行着本应是男女之间的房事,身上衣服虽是朴素,却也整洁。
“艾……艾吉,我……我们,被发……发现了!”随着其中一人的发言,两人迅速地分开了并穿起了裤子。伊始,他们转头想要逃跑,而后,其中一人忽然朝我下跪。那是一副惊恐却又不甘的表情,他张开双臂向我说道:“这位老爷,求,求求您不要向教会告发我们,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看着面前正仰头跪着的男人,以及其身后已然愣住同样没有逃跑的男人,我有些不知所措。片刻后,我平静地对他们说道:“我们没有那个兴趣去告发你们,不用对我下跪。”语罢,面前的男人脸上的表情伊始缓和了下来,但其中一人依然跪着。
“老爷,您想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站着的一人仍未开口。
“没必要。对我来说,那不过是教会荒唐的愚行。”我转过头看向站着的那人,“你不应该帮一下你的……恋人么?”跪着的那人惊讶地转过头看向站着的那人,站着的依旧低着头沉默着。
“站起来!”我对着跪着的那人喊道,声音尽量压得不会传出这个巷子,“我不认为,你跪在这儿有任何用处!”
跪着的男人终于站起来了,脑袋却耷拉了下来:“我们能做什么?”
“你是教徒罢,”我看着后面的那人,“难道,你从未怀疑过教会的做法是否正确么?”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喜欢他。”后面那人开口了。
此时,我伊始意识到我的目标到底是作了什么:“回答我的问题,是谁在保护你们?不要隐瞒,因为你们的隐瞒可能会让你们永远失去保护。而且,你们的保护者可能早已被人发现了!”
两人有些惊讶,却又似是猜到了什么:“是教会吗?”
“是!”
“为什么要帮我们?”
“因为,我是中原人,我们懂得包容他人!”
之后,他们于片刻的思虑过后,便告诉了我有关保护者的信息。期间,简一直躲在我身后。
“谢谢,‘中原人’先生,我明白该怎么做了!”
随后,他们离开了。我们,也回到了旅馆。当然,我也顺便利用我的权能封锁了相关信息,并控制住将来可能会对他们不利的言论。洗漱完后,回到房间,我躺在了床上。此次,简没有卧于我身旁,而是直接趴在了我身上,头枕着我的胸膛。
“他们,真的有可能么?”
“说到底,是教会对人民的欲望的过度打压所导致的。”
“可是他们自己却……”
“这就是‘垄断’!”我抚摸着简的头,眼睛看向窗外被云遮蔽的夜空。“垄断……”细微、轻缓的呼吸声,于我的胸膛处响起,简已闭上了眼睛——看来,她有些劳累了,这也到底怪我!我照例为简作了简单的处理,便为她盖上了被子。我侧身撑着头,静静地看着已然熟睡的简。此时,脑海里一条信息忽然停留住,我且将信息读取。刹那,我心不禁有一丝激动。哥勒公国拉万德市的乐泽村,有一位来自轩辕国的女性旅人,据说她擅长剑术和医术,或许她可以彻底治好简身上的性病(别问我为何不去找西医,我不相信这个时代的西医对性病有何正确治疗的方法),顺便向她学习下剑术罢。
清晨的阳光,是昨夜留下的甜蜜礼物;它透过窗,倾洒于床上、地面上,映出斑驳的光影,好似正在嬉戏的天真孩童。忽闻一阵敲门声,“咚咚咚”,我起身变幻好“衣服”,下床去开门。门外,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他有些一脸焦急和担忧。我转过头看向简,她已然醒了。她看了看门外的人,起身下床并整理好身上的衣服和床铺后,便站在一旁。我于是将门外的青年请了进来,并看了看没有其他人后,便关上了门。突然,青年猛地跪在了地上,头也磕了下去:“求求您,帮帮我们罢,先生!”
他是昨夜的那个跪于我面前求情的男人,我大抵是猜到了其所为何事:“抬起头来,是被教会的人发现了么?”
面前的青年抬起了头:“是!不过,不是我们!”
“先回答我,你是如何找到这里的?”
“是旅人工会的工作人员告诉我的,我见过您去过那里。”
“好罢。说罢,谁被抓走了?”
“一个牧师。”
“菲尔德呢?”
“他让我来找您。”
“你告诉他了?”我问道。
青年只是“嗯”了一声,便像小猫一样低下了头。我坐在床沿,挥手让他站起来,之后,简搬了张椅子予他坐。说了声“谢谢”后,他便坐在了我的对面。
“我先声明,我是接受了教会委托的。”
青年有些惊讶,又有些慌张,正要说什么,又被我打断:“但,我昨晚也问过你们。”语罢,青年偏过头去,眼神有些忧伤,随后又变得坚定起来,正视我道:“先生,您怎么帮我们?”
“给你们提几个建议。”看着他稍微有些失望的脸,我继续说道,“放弃那个牧师,然后,把自己的情感压抑下去。”
“为什么?”青年有些激动,整张脸似乎因为愤怒皆在颤抖着。
“不然?你们除了逃到允许同性恋生存的国家去,那也只有祈求你们的神明能亲自下场废除相关法令,又或者凭自己的能力去反抗它。可是,你们自己觉得可能么?”
眼前的青年依然愤怒着,但表情中已透露了些许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