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集老师昨天更文《四大碗》。乍一看标题,以为他要写关于“四大碗”的菜谱。点进去才知道,原来是说他昨天腊八节喝了四大碗腊八粥,他又说其实这还不是他的极限,再喝个一两碗也可以。
晚集老师是个很有趣的人,言外之意应该是表扬夫人的厨艺好,腊八粥熬得地道。
他还说,小时候村里有个人绰号“八大碗”,是他的偶像,为见其人尊容,他还专门跑到人家门口蹲守等候。
最后他说如果有人爱慕或仰慕他这个四大碗,若来济南看他,往返路费可以报销。
哈哈!读他的文常常令人忍俊不禁!
我在文后留评,随着时代的变换,吃饭的碗变得越来越小了。
记忆中小时候吃饭的饭碗都是很大的。
那个年代粮食短缺,城市居民要凭票定量供应。农村也只有在庄稼收获的季节,才能按人口分一点口粮。这些口粮是要保证一家人一年的吃饭问题,所以家庭主妇必须学会精打细算。
大米白面平常日子是根本见不到的,只有过年过节时才能吃到。
所谓节日改善伙食也无非是一家人吃一顿白面饺子,亦或是一盆手擀面而已。
平常日子里,大碗主要是用来喝玉米面粥的,就着瓜齑哈粘粥那是家常便饭,瓜齑就是咸菜疙瘩。要是哪天喝上一顿白面疙瘩汤,孩子们一个个便会撑得肚儿圆。
用大碗盛粥或汤,我想主要是那时的人们饭量都大,还有个原因应该是为女主人着想(这也是我自己琢磨的)。
过去那个年代,家里的女主人吃饭时,承担着为全家人盛饭的重任。据我所知,至少胶东地区是这个习俗。试想,如果都象现在的小碗一样大,三口两口扒拉下肚,家里人口多的,女主人还怎么吃饭。
我的祖母晚年患上了脑血栓后遗症,偏瘫。但饭量很好,每顿饭能吃两大碗。为防止她端不稳饭碗掉地上,母亲特意给她买了一个搪瓷铁碗。
祖母端着铁饭碗喝粘粥很有特色,边吹边喝边转碗,这套动作一气呵成,一碗热稀饭瞬间见了底。
有一次,三叔到我家来,看到祖母在吃饭,打趣道:唉呦俺的亲娘唻,没想到恁老了老了还端上铁饭碗了。
“铁饭碗”还有一个意思。现在的年轻人恐怕不知道的多。那个年代,能进国营大厂工作的人就等于端上了铁饭碗,旱涝保收,砸不了。与之对应的,种地的庄户人叫泥饭碗,看天吃饭,若遇上天灾,这泥饭碗就捧不起来了。
时移世易,饭碗由大到小。泥饭碗,铁饭碗这个叫法也已退出历史舞台。但似乎又换成了一些新名词,比如公务员、事业编,体制内等。相对应的又出现了金饭碗银饭碗这样高大上的名称。
名称变了,意思没变。
这几年,被称作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考公热,就充分证明了饭碗还是金的好。
去年回国,赶乡村大集,在早酒摊上吃水煎包,喝小米稀饭。
对面小饭桌上坐着一个老太太,她端碗喝稀饭的姿势象极了我的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