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装电视剧中常有一个王朝设定,一个昏庸无度的皇帝,官僚集团腐败,百姓被压榨得民不聊生,然后一个救世英雄带着一批追随者出来造反反抗旧王朝,拯救苍生,创立一个新王朝,还百姓一个太平天下。这个设定看似完美,也符合古代王朝新老交替的命运,但如果了解历史,让我们把时间线拉得更长一点,就会发现一些端倪。
新王朝过一段时间又有昏庸的皇帝出现,不思进取不理朝政。其次贪官横行,为牟取私利不断压榨百姓,许多百姓饿死被逼无奈造反,如果时机契合,有可能整个王朝一下就被团灭了。由另一个造反者建立新王朝。再往后看,新建立的王朝给了百姓一段安居乐业的日子后,又开始作妖,最后重蹈覆辙走向灭亡。每个王朝的统治者都希望能长治久安,能万世延续,但历史的车轮却一步步推着他们走向深渊。这背后似乎有一只强大无形的巨手作用着,我们试图来揭开谜底。
首先,帝国制度不能解决人口与资源关系的长期性问题。
在帝国中,天子与百姓的关系类似牧人与羊群的关系,天子在顶端,百姓在基层。而官僚集团则是天子的代理人,负责上传下达的作用。在这个系统里,动力在顶端、资源在基层,羊群对生长条件的要求、羊群的好恶和承受能力对牧人的行为是有重大影响。理想情况下,为了长期利益最大化,牧人必须要求代理人约束自己,提供并维护羊群的生长条件。
但在现实情况下,每个阶级的利益与需求和帝国的理想世界观又存在差距。
首先官僚集团的个人利益与帝国整体利益并不一致,他们常常瞒上欺下,弃整个帝国的利益而不顾。在官僚代理人的角度看,他们有自己的理由。一、他们正式编制的工资不高,有时甚至很低,生活还略显拮据。二、除了日常开销,大大小小的官员还要送礼、接待、进京路费,不走这些门道,他们不但会被排挤、甚至还会被小人陷害。他们必须要靠贪才能在官场下存活下来。我们也就不难明白古代官场极少清官,这是定向选择的结果。三、贪官压榨百姓风险极小,因为百姓无权也无门道去检举,而且还要冒着极高的风险。所以在清官与贪官之间,大部分人选择了后者,剩下的前者要么被陷害,要么自己隐退,能生存壮大的极少。
其次在皇帝的角度上。一、皇帝个人利益与帝国利益也不总一致,他们精心维护帝国秩序所带来的利益有相当大的比例属于后代子孙或者其他阶级。而他们追求个人爱好,可以荒淫无度、可以不理朝政,同时又不必为自己的胡作非为付出代价,而是把风险转嫁给整个统治集团、转嫁给自己的子孙后代。当时代遇上一个无理想抱负的皇帝时,在成本-利益不对称的激励下,昏君暴君分分钟诞生。二、皇帝深处深宫,对百姓疾苦了解极少,都是通过官僚代理人汇报而知,而官僚代理人常报喜不报忧,造成天子不自知。所以也就有了崇祯皇帝临死前“诸臣误我”的控诉。三、天子无力改变帝国制度下的腐败发生,他必须依赖整个制度去治理帝国。
在百姓角度上看。一、他们自愿被官府压榨钱财不出声,那是生存之道。二、有见识的百姓,尽可能考取功名改变命运。三、当被压榨得无法生存下去,他们选择反抗。
我们从一个国家由开始走向灭亡进行分析。
一个王朝刚开始,皇帝有作为、官僚集团腐朽文化未培养、百姓有饭吃,帝国人民安居乐业,生产水平极高,人口迅速增长。这个帝国很快达到国富民强。高阶层的人饱暖思淫欲,为了有更多钱财享乐。开始增加对日益紧张的土地资源的争夺。在竞争中获胜的官僚地主和平民地主获得大量土地。另一方面,在竞争中失败的大量人口沦为佃户、雇农、奴仆、流民和乞丐,被地主与官僚压榨。随着时代推进,更多的人口进入占有生存优势的官僚集团,为了自己的生存与利益,官僚加剧对百姓的压榨,僧多肉少。最终导致对百姓的过度侵害。随着压榨不断加剧,更多人被逼无奈起来造反,朝廷需要更多的军队去镇压,需要更多的钱财。同时对百姓压榨越来越重,越来越多人放弃土地加入反抗队伍。帝国的根基被破坏,无人更种土地也就没有生产力,国家无法发展。恶性循环,国家走向灭亡。
其次,统治者无法建立新的政治体系去弥补帝国制度的不足!
商业的发展就是一个契机,但无奈帝国制度条件下不允许。中国古代存在官商和民商。官商是为帝国主义敛财的附属物,垄断山林池泽和矿产资源,满足统治集团对武器、交通工具和衣食住行的需要,由官府直接管理。当分工越细、体系越复杂,代理链越长时,管理的成本越高,分工带来的利益就越低。当管理成本高过分工所带来的收益时,分工发展的进程就会终止,它缺乏自身的生命与发展动力。
而民商它是一种利益主体不断生成的过程,只要分工带来的收益大于交易成本,分工和发展就会无止境的持续下去,因为不存在官府管理,也就不存在管理效率和行政需要的限制边界。它利用人们的趋利性,往往可以得到极大的发展,发展成为一个效率更高、力量更强的新文明,也就是资本主义。
但在帝国主义下的民商生存和发展总要受到许多外部限制,帝国权力太大,有利可图的邻域一定会被他们垄断。可行政管理的效率逐层递减特性又注定它经营不善。官商即侵占了民商的发展空间,又削弱了他们的发展能力。为了自卫和发展,民商一直在收买和巴结帝国官员,他们被迫在政治邻域投入巨大资金与精力。在这种环境生存的民商,并不能发展成为赋税的主要承担者,他们的兴衰对帝国并不那么重要。在和平年代,他们的发展很难得到官府的支持。在帝国的危机时刻,又常被作为帝国的剥削对象,被当作缓解帝国财政危机的稻草而拉入泥潭。可以说,一旦选择了让民商自由发展,帝国统治者的统治将面临威胁,这也是资本主义无法在帝国制度下发展的缘故。
王朝交替更换的命运不断循环看似是帝国统治者的责任,实则是帝国制度作用下的衍生规律。当清朝的大门被欧洲列强的大炮轰开的那一刻,也标志着历史性的转折:暴力赋敛集团直接控制下的暴力,敌不过福利集团下支配一切下的社会形态。
历史好坏无法批判,以史为鉴,可以明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