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希的苦色青春(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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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十一月便到了。

十一月份本没有什么特别,但双十一的活动除外,“剁手节”是时下的人们送给它的称号。不止于此,学生社团心理协会在那天还会举行“脱单活动”:做三天的男(女)朋友,给陌生的她(他)的一封信。明希一直没想明白的是“双十一”什么时候和脱单有了关联,他还是不懂。诸如此类的活动挺多,不止心协一个,好些部门这一天都会有活动,只不过没有心协这么“主题鲜明”而已,也包括明希所在的吉他部。部长张亮准备双十一晚演出一场,算是部门的第一次“亮相”,地点就在食堂“云馨苑”门口。

说做便做,再小的部门活动其中的策划安排也是极其复杂的。

吉他部是是今年刚建起来的,一切都得自己搞。音响设备没有,部长去其他部门借,去外面琴行借;场地要提前告知校方,与其沟通,部长便带着大三的韩阳辉学长一起,忙前忙后;演出人员就是部门的成员,刘楠学姐,孙逸学姐负责日常训练,还有这次的节目组织,最后部长和学长学姐共同商议,决定演出名单。双十一晚的演出,提前两个星期就开始准备,演出人员节目的挑选则在一月之前就已开始。明希每次见到学长学姐,都能感受到他们浓浓的关切,不只是因为活动。他们付出了很多,为这个部门,也帮助了明希他们很多。虽然最后他还是选择了离开,但他依旧很感激张亮学长他们,怀念那里的一切。

挑选前几个星期,部长便给明希他们每个人一个新任务,每人一首歌曲,形式随意,个人弹唱,多人组合,指弹曲都可以。当然对明希而言,他似乎只有一个选择,他习惯了一个人。其实若有选择他宁愿做一位观众,为此他请求了部长多次,但部长态度坚决,他也没有好的办法。对于此类情况他是很纠结的,他一直都是很自卑的一个人,平常看不出来,关键时刻对自己还是没有一点自信的。但在他的内心里还有着一种声音告诉他:“你这样很有问题!得尝试着改变自己!”主导着他的思维的还是前者,但“尝试改变”的想法在他的心里生了根,在逐渐发芽。

明希没过多注意自身的变化,他正在忙碌的练习中,他报了曲子《滴答》的弹唱。既然报了歌曲就得好好练,他本就基础差,更得多练了,不止是在周五晚的固定练琴时间,每天都需要练。《滴答》他是大概会的,这首歌是一首入门级歌曲,暑假报班的时候他便学会了,但是是“不完整版本”。一首歌的弹奏难度最大的是开始的前奏部分,他还不熟练,这一段他是自己慢慢练出来的,他还得继续练。

吉他是世界三大乐器之一,与钢琴,小提琴并列。相比较另外两种,吉他的普及度很高,高的不是一点点,当然要想将其练好,练的出色,练出艺术,那便得靠个人了。

明希其实也是挺喜欢吉他的,所以在他选择了架子鼓,而家长劝他选吉他的时候,他最后选择了吉他,架子鼓的限制确实很多。

又到周五了,他该去练琴了,这一天也是部门节目初选的时间。《滴答》这首歌是女声唱的,他的音色不太适合,但他还是坚持着完成了整首歌,虽然错处很多。部长将初报的节目表打印了出来,瞄了一眼,他发现有位女生也选的这首歌,但她没有带吉他,她选择独唱。明希比较惊讶,她难道不知道这是有关“吉他”的考核么?很明显她知道,在此之前也和部长交流过,也得到了他们的同意。明希有些苦恼他怎么没想到呢,不过即便想到了,部长也能同意他如此做么?他不是帅哥,没那么大的魅力,他也不是那位漂亮女生,漂亮也是一种资本,例外若多了便不是例外了。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部长打算让他们组合在一起,他弹她唱,想法总是很好的,只是摊上了两个不太给力的队友,便不是那么好了。明希的弹奏已经勉强可以了,还得练习,节奏和原版不太一样,更慢一些;而那位名叫李瑞的女生声音不错,只是跟着明希的伴奏来,便有些找不到方向。在失败了多次以后,他才慢慢明白,合奏一首歌并不是想像的那么简单,两人没有什么好的办法,继续练吧。

时间没有耐心等待他们慢慢磨合,转眼已是九号,再有两天就是双十一夜。晚上部门选择在校内的一个交叉路口宣传演出,双十一夜正式开始表演,这也是他两人的最后一次机会。比较可惜,时间关系,他俩最后弹唱的很仓促,部长大手一挥便停了下来。他反倒轻松了起来,虽然不免有些失落,但在他意料之中。即便是精心准备,在他想来也是不能被肯定的,自己是什么斤两自己心里清楚,再加上组合的诸多问题都没有解决,即便部长不说什么,让明希他们演,最后不过是出丑而已。

被部长喊停,心情自然不会太好,但还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他已经习惯了如此。

高中时候晚会选节目,他也报名过,参加过,只是还没有上场,便因为莫名其妙的“不能越班组合”的理由被随意的否定掉,那位评委老师很不耐烦的态度让他恼火,却又无处发泄,他只能闷在肚子里,沉默,他本就自卑,愈此,愈发沉默。

而在其内心深处,始终有股声音在朝他呐喊:“你不该如此!你得尝试着改变!改变自己!”他无神的看着前方,他陷入了思考中,身边突然有人叫了他一声,“明希!干嘛呢?发什么呆呢?该训练了,快点啊!”是同班的瞿东在喊他,康戈朋正在点名,到他了,“李明希!”“到!”他回了一声,转身回到队伍里准备训练。自习刚下,他们也都是刚来,运动也是一种很好的发泄方式,明希参加训练也有一部分原因源于此。

没有任何头绪,不再继续深想。运动过后总是筋皮酸软,四肢胀痛无力的,他却觉得非常舒服。情绪总是要发泄出来才好的,憋在心里是会憋出病的。

双十一到了,这天是周四,部长给所有成员都开了假条,自习时间就是演出的时间,当然,最后还是到了十点才结束,训练队明希也请了假,没有去,就站在台下静静地看着演出。虽然自己没有节目,但他依旧来了,上面表演的都是自己所认识的人,学长学姐们,同一届的指弹高手秦淮建让他印象深刻,还有其他成员,当然还有部长。

他的心情显然还不错,看模样完全想象不到他还有深深自卑的另一面,他微笑着帮部门的人抬桌子,搬音箱,以及其他东西。因为收工时间太晚,音响暂时还还不了,也没地方放,张亮学长便安排他和安旭两人先一人一个把音箱带回宿舍,等下次再还,明希和安旭很爽快的应承下来。音箱比较大,并没有多重,所以一路带回去没有多大压力,只是偶尔路人的好奇眼光落在他身上,他浑身不自在。他不喜欢被人注视。

回到宿舍,他突然想起来了心协的那个活动,不知道进行的怎么样,这和他之前的保守观念完全不同,他很好奇后来的结果,只是猜是猜不到的,他没有认识的人在心协社团里,也无从打听,最后只好不了了之了。

双十一那天,明希也“剁手”了,买了一件工装裤,土黄色的,看起来样子不错,就是不知道到手后怎样,他期待着。

这一天,有人悲伤,有人哭泣,有人快乐,有人欢喜。

夜已深,人已静,无声的空灵仿佛在传达着什么信息,又仿佛归于沉寂,什么都没有出现过,这是一个平常的夜。

没有再做梦,明希安静地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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