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施月明干裂的嘴唇动了动,“你知道我蠢的。不过是又蠢了一回罢了,没有下次了。”她翻身侧面向墙,“帮我向公司请假。医药费我慢慢还你。”
施月柔气急,关上房门嚷起来:“你还跟我来真的了?我是你什么人?我能不管你?”她宣泄一遍,回到正题:“请问你是十八还是二十?做完手术不休息就去上班不要命了?而且为什么要做掉?以后你都不想要孩子了?”
“生下来你帮我养?”施月明问到了症结上,生下来容易,养大成人却是大件事,她知道妹妹并不会伟大若斯。
月柔被诘问住,仍不服气,开始探她的话:“那个男人是谁?找他负责啊!”
“不知道。一夜情。”她拉起薄毯蒙住脸,“我要睡了。”
全职太太最不缺八卦心,施月柔拿出帮好友捉二奶的侦探能力,从月明手机里这几天的未接电话和她前段时间的蛛丝马迹寻找线索,又找翡翠华庭的安保和邻居闲聊,竟也给她知道了钟元瀚这个人的存在。接着又托人帮忙打听他的背景,藉由七度空间理论,她约摸了解了他的底细。
他这样的状况,阿姐还一头栽进去,吃亏没吃够吗?一边怨施月明识人不清自作多情,一边又恨这男人予她不切实际期待偏又没有担当。施月柔养尊处优这些年,也有她过好日子的缘由和道理,至少算盘她是会打的。于是,某日,她便叩响了钟元瀚办公室的门。
“这位太太,您是走错了?”钟元瀚一脸讶异地望着面前皮笑肉不笑的不速之客。
施月柔不动声色反手带上门,拉了把椅子不请自坐。
“您不认识我,没关系,您认识我阿姐。”
钟元瀚是被她盯得心里发毛才猜测道:“你是……月明的妹妹?”
她也不说是与不是,上下打量他一回,确是好皮囊,不过阿姐跟他?没可能的,施月明这人也太不谙世事。
拿了病历推过去,“我阿姐做了个手术。倒不是什么大手术,只不过女人做这个总是很伤身体的。”她抽出桌上笔筒里的钢笔,在纸上写了一个数字,“手术费、误工费、营养费、精神损失费,不算狮子大开口,钟教授你付得起的。”
“她?……”他似乎没在听她说什么,只是被白纸黑字震惊。“为什么?她可以……我可以……”
施月柔便又笑了。
“没说错的话,您才回来不到一周吧?跑得可够远的。请问可以怎样?您亲手推她进手术室?”她手指敲着桌面,不耐烦地起身,做势要去开门。
“不知道明天报纸会写什么标题呢?名校教授有辱斯文,还是道貌岸然始乱终弃?”施月柔回头冷笑,看他脸青一阵白一阵抖着手签了支票。
“她……好不好……我想去看看她……”钟元瀚低声问。
施月柔把支票收到包里,“施月明哪里都好,如果你不再骚扰她就更是好上加好。”
走到门口,她又特意补了一句:“对了,我阿姐说遇见你是她做过的最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