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心智未成熟的中学时代,他是传说中“别人家的孩子”,温和懂事,相貌清秀,三年都是年级第一。第一次见他,他在台上领年级第一的奖学金,脸色微红,我在台下的人群中,心绪不稳。
之后同班两年,默默观望,看他欢喜看他忧。不敢如班里女生一样明里暗里的示好,也不甘心淡漠如普通同学,可也只是在课间,在路上,心跳如鼓脸上克制的叫,“班长。”
中考前四个月,调位置到他的前桌,欣喜于他对我的态度不像对其他女生,能开玩笑,耐心说我根本听不懂的数学题,说许多话,态度温和,跟班里其他男生一样开玩笑叫我“代王”。
因此心里的小心思生长得更迅速,而接近中考时教务处主任班主任轮番叫他出去谈话,让他报州里最好的高中,我心里苦涩,知道他如果报那个学校,在网络通讯还没那么发达的年代,我们再难联系。某个晚自习,因为一件事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吼了我一句,之后一个多星期,我们没说一句话,他自然是骄傲的人,而我心里早已原谅,却拉不下脸主动示好。一个星期后的晚自习,下课后我回身一拳打在他堆起的书上,说,“好吧,我原谅你了”。他抬起头来,笑得如初春的太阳,眼神清澈如山里的泉水,说,“好”。
后来他没去州里的高中,我们都在县一中。可也不能坐在一个班上课了,我在普通班里挣扎成绩在六七百名以外,他在最好的尖子班勤勤恳恳成绩永远在年级前五十。在校园里碰到,他仍会大呼小叫的喊我“代王”,仿佛没有任何距离。寒暑假常常会打电话,在蛙声不断的夏夜,在冰霜满地的冬日。
可后来,我们没有在一起,因为不是所有故事都能有Happyending。现在已断绝联系两年多,曾经是心里最深处能给予力量的人,如今连名字都不敢再看,中间曲折不想赘诉,说起来不过是随处可见的青春小说里滥俗的情节。不过仍然记得他记得那些少年时光,可也不会时时惦记,因为我们都走上了自己的路,身边有了新的人,他自然前程似锦不必担心,而我也在收敛心性小心翼翼。
今日陌生的,是昨日最亲的某某。
自你之后仍有人叫我“代王”,自你之后我没有再喊谁“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