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守卫秘密花园而战

我的卧室,其实就是我的家,这个不大不小不方不圆的地方,只是一个十来平米的地方,却是一个我居住多年的地方。每个人的卧室都有一扇窗户,我的卧室也有一扇窗户,朝南而开,有阳光的天气都是好天气,因为我的窗户满满的都是阳光。窗户不是那种两边都可以推开的窗户,是半边开必须横推的窗户,不过这并不影响我驻足窗前远眺的视野,只需开一半,我就能趴在窗沿上俯瞰街景。对面是一栋和我住的这栋楼齐高的居民楼,有八层,白天看上去仿佛许多摆放得整整齐齐的绿色玻片,其实是许多扇绿色窗户,入夜以后这家那家的灯火就亮了,但又有一部分没有明亮起来,看上去颇有意思,若一个画家在脑海里构想一幅图画的草图。

窗户的对面,中间隔着我的床榻,对面是卧室的门。

打开门以后,左边紧挨着是整套房子的门口,右边就是客厅厨房厕所和另两间卧室。左边的门,是整套房子的出口,出去以后,就是另一个世界,和家完全不同的世界。

客厅里有沙发,两个沙发,一个皮沙发,一个木制沙发。这个季节都坐皮沙发,看电视吃吃水果抽香烟连中午的小憩都在皮沙发上。坐在上面的感觉,会让我联想起一个场景,这个场景中的我是现实中的我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事情。两棵大树,中间一架秋千,我坐在上面,荡来荡去,微风吹起,我的心情愉悦而又轻松。感觉神似,虽然从未经历。木制沙发,都是夏天坐的,和冬季干着同样的事情,但坐在上面是完全不同的感受。自由联想一下,虚构一个场景,说明内心的感受。明明是坐着,但我的感觉是站着,在森森树木中,太阳在很高的地方,很小,阳光耀眼但照在地上只有斑驳的光影,地上积了很厚很厚的树叶,我沿着心中的方向慢步走着,有上坡有下坡,坡度不明显,我一直走着,空气是清新的,泥土是柔软的,空间是宽敞的,我是高高兴兴的。

稍稍靠左一点,是厕所。难免,一个使用多年的厕所有一股不舒服的味道,但我洗澡都是在里面。洗澡于我而言是一件幸福的事情,祛除身上的污垢,享受浴霸的暖融,热水激起的水汽腾腾,淙淙声音不绝于耳。这是夏天日日经历冬天隔三差五经历的好事,一件舒服惬意开心舒畅的事情。

厕所对面是厨房,我不是个经常弄菜的人,我的厨艺不能称为厨艺,只能称为手艺,能把素菜荤菜弄熟就是了。但厨房里有最美的感触,盐,是不能多不能少的东西,多了吃不下少了吃着没胃口。酱油,煮面和炒菜必备的一样调料,除了有咸味以外有一股酱香,加进菜里不仅添色还添香。味精,或许有关于味精的不好传闻,味精提炼自某种不好的东西,但吃饭少了味精就少了种味道,犹如画人物肖像画少了点缀,味精对饭菜的点缀作用每一个擅长做饭的人都心知肚明。鸡精,有汤的地方少不了它,汤有汤香,那是原香,放了鸡精会有一股鲜香,闻着便使人食欲大增。还有醋,南方人不常用的东西,但仍时时会用到,一股酸溜溜的感觉,进入口腔刺激唾液分泌,瞬间有了食欲,而且多吃对身体有好处,俗话说多吃醋少吃盐,那是硬道理。还有豆瓣酱,我做菜没有放过这东西,都是妈妈做菜的时候在放,这是一种用量无需精确的作料,以稍稍过量为宜,炒回锅肉时必不可少。还有妈妈自己弄的花椒油,夏天吃凉菜的时候必不可少的东西,用熟菜油加花椒经制作而成,不算复杂的工艺,但是自家人制作的,吃着有份别样的美味。还有香油,凉菜不可少,煮挂面也不能少,多吃有助肠胃蠕动,便秘者可以多食。

这是一个幸福的小地方,因为这里汇集了人间各种最单纯的味道。

但是那个地方始终存在,就是整套房子的大门,我每天必须进去的大门,走向外在世界,走出自己的家。天天走,并没有走腻,反而走出了一种感觉,这个家就是我生命中的秘密花园,虽然没有花没有花香,没有草没有草绿,没有蝶没有蝶飞,没有树没有树荫,但家就是我的秘密花园。

走出去,就必须面对另一个世界。

其实,小说中,每个主人公都都自己的秘密花园,不一定是家,但一定是主人公分外珍惜的东西,一段感情,一个纪念物,一个脑海深处的人,一种信仰,或者也有可能是一种思想。

小说情节的展开,就是秘密花园遭到了摧毁,花谢了,草蔫了,蝶死了,树倒了,或者对于我,窗户打不开了,皮沙发不舒服了,木制沙发僵硬了,浴霸灯坏了,水流不热了,各种调料失味了甚至过期了,我必须出去一趟。

小说中,主角也是这样,本来过着简单的幸福生活,突然之间遭到莫名摧残,为了捍卫自己的秘密花园,依然决定走出温室一般的套房,出去面对世界。

对于我,就是,出门,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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