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花记

     我前几天路过一个超市里面的小店,里面卖一些可以放在桌面上的小小盆栽,我看中了一盆,可是当时我没有带钱,但是那个店主人很好的跟我说,冬美人阿,你先拿走就8行,还有什么这个那个的我忘了,反正感觉他人挺好的,还挺有那种养花养草的情怀。

     后来今天我带了钱去,当时他正在地上坐着,我当时的注意力都在心仪已久的小小盆栽上,但是那个时候留给我的印象是他戴了一顶帽子,还压得很低。但是实际上应该是没有的吧。我挑选的整个过程中,他都一直在那个桌角坐着。

     “唉~”他说“冬美人阿~”

我问他多少钱,他说“唉~这个花给十七吧”,我说“阿?!可是我上一次来才卖十块”他说“唉~你要是那什么,唉~你要是来过,那就卖十五~唉~”整个过程他一直在叹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好好说话了,我说“那好吧”,然后我给了他一张五十。

     然后我看他收了钱,在自己店里的小柜里找了找,一边叹气,一边说“唉~现在就卖卖这玩意儿了,唉~”然后他去了对面的书店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点零钱,正常的想法应该是那钱是找给我的吧,然后他又回去自己店里那个桌角的小柜里,在里面翻着,他又叹气“唉~这么大个店,就卖卖这玩意~唉~”我觉得他的叹气开始有点哽咽,那感觉特别不好。

      我看了一下他的店,也摆着一些书包,帽子,项链,戒指,整体看起来很空,很破落,东西上好像也蒙着一层灰,他又叹气“唉~找你多少钱”我当时觉得这甚至有点可笑了,然后我就诚实的告诉他,五十减十五等于三十五。然后他还在他的桌角的小柜里翻腾,给了我三十五,一张二十,一张十块,一张五块,叠的相当齐,没有一个角。

      他又叹气“唉~我就是不知道该卖点什么了,唉~”我收过钱来,拿着我的冬美人跟同行的朋友说“嗯,走吧”我买到了喜欢的小花还是高兴多一点。店主看我们走了,他说“常来玩儿,阿——”然后我同行的朋友说了一声“嗯。”

      我拿着小花,但是耳朵里全是他那种叹气的声音。后来还跟一起去的朋友感叹,说那感觉好像他明天就要自杀了,后来我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然后我静下来写作业的时候,脑海里又不断浮现,他坐在桌角低着头的样子,还有那一声又一声的叹气。

     我甚至有一种更加哀伤的想法,也许我进去那小店的的时候,他蹲在那个桌角旁边是在哭吗?

      我不愿意指责一个人的悲观,因为我认为悲观事出有因,我不愿意随便说那些自杀的人心理承受能力太差,因为我理解那种成为绝望的心情。我不愿意见到艰难的生活带给人的失望,无助与落魄。我没法说为什么。

     愿我们有吃有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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