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前的平安夜,室友们要么与女友约会,要么到酒吧作乐。而我一对酒精过敏,二无什么女人缘,一个人呆在宿舍里。
于是我决定去看海。
学校靠海而建,骑车不消一刻钟就可以到达那。没有沙滩,只有不断被冲刷的石块,杂草丛生的湿地和一块块像鱼鳞一样排列的防汛石块。
夜间的海对我是那么的有吸引力。我从未在这种时间点(22:00)的海。或许海浪声连绵,撞击着石块和我的心。海风像利爪从我脸上掠夺走水分。于是我整个人干巴巴的,不断颤抖。
说来可笑,我到底怀着什么样的心态去看那拥有近乎完美单调的海?
胡思乱想中我到了。到达的没有一丝转折。风没有变大,海浪声也没有进入我的耳朵。眼前只是生硬的黑色。
下车,我愕然了。夜里的海没有一丝一缕声音。风也只是生硬地触摸我的脸。
一辆轿车驶过。车灯照亮我的弯把公路车,又飞驰而过。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格外清晰。随着车的尾灯逐渐消失,周围又回到了寂然中。而轿车像是一个扳机,将我的感官莫名地激活了了 。
海变得生动起来。耳边响起了窸窣的水流声。是海水与防涝石块的碰撞。好像一片水蛇与之摩擦而产生的湿答答、黏糊糊的声音。
眼前是纯粹的黑色。深邃的,块状的,充满震慑的黑。是一个无底洞,伴随着无法丈量的黑暗与深度。它拥有与黑洞相同的力量。与它触碰便会被吸入,不必奢望从中逃出。
远处的布满时间痕迹的港口传来一声如呜咽的汽笛声。响过后便不见踪影。想必是被海吸进去了。
平安夜里独自一人的寂寞感或是自由感荡然无存。恐惧与麻木感填充了我。我往后退了几步,碰到了我的公路车。路灯像电影里空场戏台上照在独自起舞的演员上的聚光灯。这辆蓝黄色的,安装老式变速器的多手公路车上的锈迹被照的明晃晃的,还在不断放大。
我跨上车,在没被海吞掉前,狼狈地跑了。
回到学校,人变多了。我的心平静下来。只是感觉有点冷,鼻尖有些刺痛感。
在超市的冰柜中拿了一盒牛奶,才知道我的手已经和它是一样的温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