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这个负心的柳三变,这么久也不曾看望小女,真是恨不得又想不得。”樱桃小声嘀咕着。她是一个柳翠楼里的舞女头牌,多少人一掷千金只为看她拂面娇羞。只是,她现在已心有所属,那个叫柳永的人,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苏州……
“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这是何人所写?”寝宫里,真宗看着一位贵人书桌上有一首还未墨干的词,问道。
“回皇上,这是一位叫柳三变的文人所写。”贵人回答道。
“哟,既然‘仕途”是‘浮名’,那么就别当官了。来人呐……”真宗有一些生气。
“我柳某人竟然因为一首词而得罪了皇帝,哈哈,可笑啊可笑,那我就‘奉旨填词’吧!”柳三变苦笑道。
大中祥符三年(1010年),相隔一年之后的柳三变又回到了苏州。
“你这狗东西,去了京城,一去就是一年,怎么,还怕妾身黏上你不成?”樱桃娇嗔道。
三变一听,连忙说道:“这是哪里的话?我本是对此次科举踌躇满志,不曾想,飞到没有考上,还得罪了当今圣上,唉……”
“科举考试而已,又怎会得罪圣上?莫非你在卷上写了甚么不成?”樱桃担心的道。
“非也,此次科举落山之后,发了一句‘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的牢骚,不曾想,被圣上听了去……”三变无奈的说道。
“你这样的文人,不知道‘一传十,十传百’的道理耶?怎可胡说?现在又怎样?以后的考试又待如何?”
“不知道不知道,美人儿,不说这伤心事,春宵一刻值千金啊,莫要耽误这良辰美景……”
三变与樱桃在苏州待了三个月,樱桃便随着三变去了杭州。二人向船家借了一搜小扁舟,撑着竹筏向湖心慢慢飘荡过去。“芰荷浦溆,杨柳汀洲,映虹桥倒影,兰舟飞棹,游人聚散,一片湖光里。”三变正划着,一边低吟道。
“你在说些甚么?”樱桃没有听清楚,要三变再说一次。
“哈哈,一会儿给你写下来,给你编个曲子,你唱出来,如何?”三变坏坏的眼神里一扫前期的不乐。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樱桃使了一个愤恨的眼神。
傍晚,三变和樱桃二人躺在舟上,看着天上的繁星。樱桃对此情此景,甚是动容,说道:“景庄,你我二人会携手老去吗?”
三变不知道为何樱桃会问这个问题,或许这对于自己来说有些突然。但是还是很自然的告诉樱桃说:“会的。”
“如今你得罪了圣上,哪一天如果圣上怪罪下来,那可如何是好?我们会不会像牛郎织女一样,隔着银河,永远不能相见?”樱桃此时像是动了凡心的七仙女,此刻的她,只想与三变安安稳稳的了却此生,不管三变会不会出人头地,只要自己的身边是他,就好。
“不会的,放今圣上没那么小气,别多想了。我咏一首词,看看你能不能把它记下来。记下来了,这首词可就由你先唱了。‘飞琼伴侣,偶别珠宫,未返神仙行缀。取次梳妆,寻常言语,有得几多姝丽。
拟把名花比。恐旁人笑我,谈何容易。 细思算,奇葩艳卉,惟是深红浅白而已。
争如这多情,占得人间,千娇百媚。
须信画堂绣阁,皓月清风,忍把光阴轻弃。自古及今,佳人才子,少得当年双美……’”此刻的樱桃已经睡熟了,她现在心里慢慢的幸福感,与柳郎在一起的感觉,那是永远都不想要分开……
“樱桃,原谅我……”三变悄悄把舟划到岸边,回福建老家去了……
景祐三年(1034),宋仁宗即位,特开恩科,对科场沉沦之人放宽尺度,三变闻讯,改名柳永,奔赴考场。果然,此次功成名就。而此时的自己已半百老人,此刻,他决定去寻找樱桃,告诉她,自己做到了!
柳永再次回到苏州,却也四处打访樱桃下落,但始终杳无音讯。
皇佑五年(1053),柳永与世长辞。“哼,想要找到我吗?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吧……”一个女人在柳永墓前小声啜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