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才接这个班数学课一个月内发生的事。
“老师,唐玉斌总是不肯把数学作业交给我,他说他要自己交给你。”数学小组长再次跑到我的办工桌面前诉说。当时我没有把他所说的话放在心上,就随口回一句:“好吧!就让他自己交给我吧!你把其他同学的作业交给课代表。”当班级作业都交到我的办公桌上,我一边批改,一边登记等级,结果全班只有他——唐玉斌没有交。我在下课时间找到他用生硬并带着指责的话语询问:“你怎么没有交作业,组长收你的作业你又不给她,硬要我来取。”只见他及不情愿,脸上还略带着愤怒地把作业交到我的手上。我收到了作业也就扬长而去。
第二天午自习,我给每个孩子发了一本新课堂练习本并写好了名字,下课后收上来尽然发现了一本用涂改液把名字涂抹掉了。看到这样的现象我通过对书写的辨析,认出是谁没写名字,那就是唐玉斌。我把他叫到办公室来询问,他一句不吭,跟我玩沉默。而此时的我又气又急,嘴就像放机关枪的扳机一发就停不下来,一句接一句的责问:“你为什么这么做?难道你不想让老师认识你?你以为这样做老师就不知道是谁?你还想来考验我吗?……”他还是一言不发。郁闷的我不知所措,我预想他会回答我的问题可一个也没有。怎么办?怎么办?我努力使自己情绪平和静下来。
就在自己意识到这一点时,头脑中快速地闪现出在《正面管教》课堂上讲师曾讲过的“大脑盖子打开了”的故事情景,我不是正好这样吗?在受到情绪的掌控下我失去了理智、分析和判断,存留下来的只有唠叨、责问和负面情绪。而我们每个人的大脑皮层里都有镜像神经元,它就像一面镜子。孩子看到我是如此的状况,可想而知他会一个什么状况?好可怕,我立即停止我的语言。此时此刻办公室真静啊!静得我们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5分钟、10分钟、15分钟,他终于开口了:“我很烦躁,组长总喜欢翻我的书包拿我的数学作业。”“哦!你可以直接跟组长表达啊!”他又停止了说话。听到他开了口,虽然没有说出与前面事情相关的内容。我自认为他意识到把自己的本子名字涂掉这件事错了,也就快速地表达了自己的看法和解决方案:“你如果不知道怎么对组长表达自己的想法,我帮你说,但下次不要把自己的名字涂掉,知道了吗?”他没有回应,我当他默认了就让他离开了办公室。
当孩子离开办公室后,我前前后后反思着自己所做所说,总觉的自己有做得不恰当的地方,但找不到答案。于是去班主任了解这个孩子的性格特征。班主任告诉我,这个孩子很容易记仇,如果谁惹了他,他绝对要反击,但他又不会像别的孩子那样直接打一下、骂一下那样回击,而且在别人不注意的情况下反击,偷偷拿走人家喜欢的东西并弄坏。他还十分敏感,也很想得到别人的关注和认可。听到班主任这么说,我马上意识到自己今天的状态,心想他会不会也对我进行反攻击呢?
果然,在一次数学考试中,他再次写上别人的名字,每道题都有序的从1写到10。我一猜就知道是唐玉斌,我再次请他来到办公室,让他看自己的试卷并正面表达我的想法:“首先,我看到这样的试卷有些惊讶和意外,所有的答案都是1到10;其次,即使是这样的答案,我也看出了你其实是一个具有一定逻辑思维的孩子,否则答案就不会这样有序的书写;最后,你写上了别人的名字而不敢留下自己的名字,其实还有几分害怕。我知道你这样做有自己的想法,现在不说也没关系,等你想好了再告诉我。我这有一张空白试卷,利用体育课的时间把它做完,我来批改。”他拿着卷子快速回到教室,一节课后做完并交到我的手上。没想到他考了90多分是他们组分数最高的,按照规律他将是他们组的数学组长。我宣布他为数学组长时,他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只要我从走廊上经过,他看到我都会主动上前并亲切地叫我一声再去玩。在这个孩子身上我看到了他在得到理解和正面引导下的变化。
理解其实就是心理学所说的同理心。同理心,又叫换位思考或共情,指能设身处地体验他人的处境,能将心比心地站在对方立场上想问题,体验对方的感受。你站在他的立场上想问题,他就会学会站在你的立场上为你考虑。师生关系就会更加亲密,你会得到孩子更多的配合,你也能把自己从愤怒的情绪中解救出来,变得更加平和。
苏霍姆林斯基的同理心教育观提出同理心是“和谐发展的一般基础”,要求教师不要忘了自己曾经也是孩子;同理心教育观包括对儿童认知特性的同理、对“差生”行为的同理、培育孩子的同理心三部分;同理心教育的最终意义是促进思维和情感的统一,培养全面发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