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44)举刀相向(日记)
43)妹家遭遇(日记)
2008年4月15日
阴
在二姐家，住得十分不安，没没有办法。妹妹在给我打了几次电话后，并没有得到我的答复，便特意带着孩子回来接我。
她的诚心，我能明白。但是，三姐二姐，都是可以抽出空闲的人。妹妹就不同了，她们三口在城里过日子，我知道难处在哪里。
如果我去了，家里再加上一个孩子。两个孩子大小一样，抢吃的，抢玩具，甚至打架，都是会发生的。
我知道，自己的女儿个性也是挺强的，所以我不想去她那里。
在二姐这里，虽然姐夫脸色难看，但是还有二姐当家作主呢。他也不敢公开撵人，我在人屋檐下，担待一点还是过得去的。
谁承想，妹妹坚持一定要接我去。
说实在的，这样像狗一样，到处乱窜的日子，真的不好过。我还是希望那个畜生，赶紧来接我们回去。
但妹妹的热心，让我心里暖和了许多，也不能太固执，也就没有执意坚持，便随她一起去了古城。
妹妹家的出租房，是一间以前的老式公寓。中间是过道，两边房间里，每间一户人家。
大家都把煤炉放在自己门口的走廊上，乍一看，过道上大大小小摆满了炉灶。看上去乱糟糟的，但生活味也特浓。一家人有了什么动静，别人家都听得见，一家人吵了什么菜，别人家都能闻见。
妹妹的房间，她自己的床，在最南头，又用木板在对面支了一张床。一个房间，被两张床占据了大半空间。
靠门口走廊墙的位置，放了了案板，煤球等等，一应的生活用具。
晚上，妹夫回来了，饭桌上，他诚恳地说:“姐，你也别嫌地方小，咱都是自家姐妹，也不用外气。我吃啥，你吃啥，也别嫌弃这个床不好，这里是不方便一点，但咱也没外人，你多担待吧。
住过两个姐姐家，看过两个姐夫的嘴脸，再听妹夫一番诚心诚意的话，心里不由得感动。
一难过，眼泪就在眼圈打转转，勉强笑着说，“哪里，咋还会嫌弃呢！姐现在，就像一只野狗一样，吃了这顿，不知道下一顿在哪里。你们两个自己日子还过的难呢！不但不嫌弃，还亲自去接我，我感谢都还来不及呢！
总之，大恩不言谢，姐心里有数就是了。”
接下来，在妹家的几天，也相安无事。
可是，这个假像马上就破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被霉运罩了头，还是咋的？
马上又给妹家，招来了麻烦。
妹妹的房东，是住在隔壁的老夫妻两个。大概六七十岁的样子。他们是退休的工人，这房子，是工作时单位分的，现在租出一间挣点菜钱。
那个房东婆婆，自从来第一天，她就一副看谁都懒得理你的样子！脸上写着“不爽，烦”。
书中形容老年人的慈祥，善良等等词语，很难从她身上找到。只见过两次，便被老太太的眼神吓了回来，再也不敢看她！
这天早上，我和妹妹，女儿，外甥，正忙活着起床收拾洗脸，准备吃早餐。
老太太黑着脸进来了，厌恶地对妹妹说，“你们马上搬走！今天就搬走！这个房子不租给你们了！你们再住下去，我就要死了！”
妹妹和我都傻了，这出其不意的一章，没弄明白是咋回事。妹妹赶紧陪着笑脸问:
“阿姨！这是咋了？好好的，咋这样说呢？是我哪里不好了，你说说，我改还不行吗？
房东老太太，狠狠地朝我剜了一眼，转过身往自己屋里去。妹妹拿着毛巾追过去，继续问。
老太太才气夺夺地说:
“你姐家的孩子！一天到晚睡觉往墙上踢。我才睡着，正好她一脚踢过来，我就醒了。下来，一夜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又一脚踢过来！我已经好几天都睡不好了，自从你姐过来！这样下去，把我的命都搭进去了”。
妹妹还在继续陪着笑脸央告，而我的心，像打翻五味瓶一样，不是滋味。
“还有，你姐说话声音嗓门那么大！像个大喇叭一样，把我的心脏病都快吓出来了！算了，算了，你也别说了，你们的钱可不好挣，马上搬走，今天就得搬！房钱我退给你们”。
说完，气呼呼扭转身，再也不理妹妹了。
也就是老太太说的时候，我才明白，原来中间那道所谓的墙，不过是一张纸板。
怪不得他们夫妻说话，这屋里都可以听到。
自己女儿的毛病，我是知道的。她自小睡觉爱踢被子，一直就是那样。有时，一夜要给她盖几次。
有一次睡跑了，夜里一脚踢到我的脸上，吓了一跳！又赶紧把她拉回来。
现在，当墙壁变成纸板的时候，可以想象隔壁人强烈的感受了。而我说话的嗓门，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这样，想要改变，怕是不容易了。只是想不到给妹妹招来了麻烦。
看着自己给妹妹带来的霉气，不由心里反问，“难道我是扫把星吗？走到哪里就会把霉运带到哪里？
妹妹已被房东太太的话气到了，回来看到我难过，忙安慰说，“没事，没事，老婆生气很正常，等会儿问问老头，看是啥情况”。
正说话间，房东老头也过来了。他的脸上没有老太太的暴怒，声音很平静，说话也很慢，但是说话口气，却是不容置疑。
“不好意思，我老婆本来晚上睡眠就不好。这几天，孩子老是踢墙，她都没有好好睡了。你们也担待一下，我们年龄大了，睡不好，身体吃不消的。这样吧，我帮你们再找一间房子，你们搬过去。房租我会退给你们的，好吧？”
看着事情已经成了定局，无法挽回。妹妹只能答应了。
很快，在房东的帮助下，又找了一间比这一间更小的房子。
匆匆搬了过去，两张床，已占了房间大部分面积。只剩下边角的空间，存放所有东西。于是，该叠的叠，该摞的摞。房间塞的满满的，人进进出出都要侧着身子。
安置好后，妹妹和我商量，说我现在孩子小，需要人照看，没有办法挣钱。这时候，我们得服个软，给他爸低个头。等孩子稍微大一点，一切都好办了。
其实，在二姐家时，我已经改变了想法。
只是自己想回头，那个畜生连个照面都不打，问都不问一声。自己也没有回去的台阶啊！
一种屈辱感铺天盖地地卷来，我只想把畜生亲手撕碎，与她同归于尽。可是看着孩子可爱的笑脸，我只能把自己的心揉碎了。
妹妹说，“只要你是这样想的，这事交给我就好了”。
于是，妹妹给畜生打了电话，让他来接孩子。
他来了。
几个月没有见，孩子一见爸爸过来，高兴的叫着“爸爸，爸爸”，脸上的笑，像花儿一样绽放。
听着孩子欢快的笑声，我的心像刀割一样刺痛，血，一滴一滴地落下。
唉，这些天，我带着孩子，在亲戚家里流浪，让孩子不知不觉中受委屈了，我竟然不知道！
我这里，对畜生痛恨的要死。谁知道孩子心里，还是想着他爸爸的，只是自己不会说而已。
畜生抱着孩子笑着说，“想爸爸了？你被人拐走了？她们想抢走我的宝贝闺女？没门！是不是？”
看着父女俩说着笑着，那么亲热，我竟然不知道自己是对是错，心里乱成麻。
老天，这究竟怎么回事？他到底是不是畜生？我看到的，究竟是对是错？能给我一个答案好吗？
难道你就这样玩我吗？老天，难道我得罪你了吗？老天！
畜生来古城后，我们就在这里重新租了房子，他也找了工作，安置了下来。
而我，在孩子送进幼儿园后，也找了活。
不过，这一次我留了个心眼儿。以前，上班的工资，一分不少都会给他。现在以后，再也别想了，那种手无分文的日子，以后将不会出现。
想想自己和孩子，像流浪的野狗一样，在亲戚家流浪，看着姐夫们的脸色。心里便下定决心，以后，我不会让自己再沦落到那样的处境！
之所以会到那步田地，是对家里的亲人还有一份依赖。认为她们是亲人，可以帮一下。可是妈的表现，在意料之中。而姐姐们虽然有亲情在，怎奈也是一家人，不能完全做主。
也好，现在究竟谁是什么样的人都清楚了。也知道该怎么做了。我自信从小就不懒，以后能干活了，只要不再把挣来的钱往泥坑里填，养活自己与孩子是没问题的。
我在此立誓，以后，混得好就回娘家看看，混不好，死在外面，也绝不再回娘家了。连尸体都不会麻烦他们收！
我绝对！绝对！说到做到！
天亮像看小说一样，看着兰花的日记。现在他们已经没有夫妻感情了，看了她的文字，反倒是理解她了。
原来，她娘家是那个样子。
自己之所以迟迟不去，放心，是因为在她妈家住，谁成想，压根就没有住在她妈家。这些，她可是从来就没有跟自己说过！这样看，她的性格，倒是解释得通了。
可是，她怎么会没钱呢？
结婚前，她一直在老乡家里做事，据老乡说，她是工人里挣的最多的。
和自己结婚后，她的私房钱也从来没有拿出来过。自己旁敲侧击问一下，还惹得她发火。
天亮想，纵然你不拿出来给我，在娘家时，也可以取出，给自己和孩子用啊？
兰花说她妈妈不好，而自己每次去，她妈又热情，又周到，比自己的妈好很多。
这事上的事，究竟谁说的是真的？唉！谁都是站在自己的立场。
这个疯女人就是。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这一次，如果她再遭难处，也是自己说话过头，把娘家的后路自己断了，结下的果。
唉，不看了！睡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