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  那些人  那些故事

  1981年村里几个老书记给杨老屋的一个叫加的大龄男青年介绍了一个女孩,女孩有个好听的名字叫梅,梅有着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编着两股辫子搭在胸前,长得很亲秀,唯一的缺陷就是走路的时候一瘸一拐的,原来她的脚是残疾。而这个加虽然外表帅气却十分邋遢,梅的父亲见着男孩马上就同意了,有可能觉得自己女儿身有残疾,能找到一个人家觉得已经很好了吧!

  认识没多久加和梅定亲了,彩礼肯定是没有什么的,因为加的家里条件很差,他的父亲又卧病在床,还有几个弟弟妹妹读书,梅第一次来加的家里,加父亲很是高兴,这个老人为人很和善而且是个极会为别人着想的人,加的母亲就不一样了,很强势,早年的第一任丈夫去世,他带着他的第一个儿子改嫁给加的父亲了,那个年月,有个女人肯跟你,管她有没有带孩子,结过婚呢!

  梅很是懂事,来了就帮忙干活,房前屋后忙着没停,吃饭的时候,梅正往厨房走,却听见加的父亲对他母亲说:你个女人,人家丫头第一次过来,罐里不是有鸡蛋么?你也给人家丫头打几个鸡蛋。加的母亲却说:只有几个蛋,这两个菜难道不能吃饭么?他父亲又不敢多说什么,吃饭的时候都回来了,一大家子人,加还有两个大哥,一个是母亲带来的,一个是改嫁来后生的大哥,两个都已经成了家。所以没在一起吃饭,桌上的菜梅还没吃两口饭,就已经所剩无几了,她也没说什么,没菜也把一碗饭咽下去了。

    梅回去没多久,加的父亲病情就加重了,又没钱医治,医生说是肝癌,加的父亲临死的那几天,每晚都是弟兄几个轮流守夜,最后一次加守夜的时候坐在他父亲的床榻板上睡着了,突然被一条很长的蜈蚣咬了一口,加立马被痛醒,他的父亲闭着眼睛轻轻的说道:孩子啊!是不是被蜈蚣咬了,这个鬼东西咬了会很痛的,得等到天蒙蒙亮公鸡打鸣了才会停下来,你得忍着点呐!加是条硬汉子,竟然一夜都没吭声,天快亮的时候,加的父亲醒了,农村人起的很早,因为有干不完的农活,加的母亲也在床边收拾,加父亲把加喊到床边对他交代道:加伢,等我死了你等热孝在身的时候就和梅把婚结了,不然等到守孝三年后就什么都晚了,知道不?加红着眼眶点着头。

    老人家走了,忘了是什么月份,只知道树叶凋零,十分萧条,梅也嫁进来了,进来没多久加的母亲就吵着要分家,不知道为什么,加的母亲很不喜欢加和梅,分家的时候分了半升米,一缸咸菜,还有几个盐钵,还有一头块病死的小猪崽,这次分家,没明显发现婆婆的不公平,但她没说,把心里的委屈都压了下来,没过多久那头猪也死掉了,死掉的时候也才大点的土狗那么大,加和梅硬是烧开水把猪崽烫了皮退了毛,他们真的很久没吃过肉了。

  82年腊月份,梅产下了他与加的第一个孩子,这个时候的加已经是三十多岁的人了,第一个女孩出生,他们示弱珍宝,倍加欣喜,加很宠这个女儿,给她取名丽琴,再忙再累他都要抽出时间让丽琴坐在他的肩膀上来回的跑几圈。渐渐地,稻子黄了,秋收的季节到了,田野里一片热闹景象,家家户户都扛着打稻机在田里收割,傍晚时分,丽琴在门口玩,她一转眼看见大大往晒谷场走去的背影就跟着跑了出来,梅在家里埋头缝着破了洞的蛇皮口袋,第二天要装稻谷用的。这个时候刚好有位伯伯家的牛绳子断了,翘起尾巴就往晒谷场的方向跑,后面那个伯伯边跑边喊,你们有谁帮我拦一下牛啊!

  丽琴沿着路中间蹒跚的走着,这头牛冲出拐弯的路口发现有个小孩,老黄牛还是通人性,因为太快老黄牛根本停不下来但为了不伤到孩子硬是撞到路边的石头上倒了下来,老黄牛的膝盖全是血,但丽琴还是被压在了老黄牛的身下,老黄牛半天爬不起来,这个时候有个村里的哥哥跑过来葱老黄牛的身下抱起丽琴就跑,丽琴鼻子嘴巴里全是血,当那个哥哥用双手把浑身是血的丽琴抱着跑到梅家的时候,梅惊呆了,半天说不出话来,那个哥哥说:梅娘,你在家里干什么呀?你看看孩子被老黄牛都快踩死了……梅接过孩子黄豆大的眼泪夺眶而出,加在晒谷场也听到了事情,赶紧一阵风似的跑了回来,二话没说抢过梅手里的孩子就往乡医院跑,结果一检查,孩子没什么大碍,大家心里也都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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