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稚

                                                    李莫愁

    高考监考第一科是语文，看着新鲜出炉的热气腾腾的试卷，我内心有些许的激动，分发试卷时瞄了一眼试卷，今年的现代文阅读题目是《放牛记》，我会心一笑，倍感亲切。在接下来漫长的监考过程中，我静坐于教室后侧，美滋滋地回忆起少年时放牛的趣事。

      记得我7岁的时候，爸爸买回两头小牛。我的任务是每天把小牛赶到柴沟的棒秸垛旁，等他们吃饱了再把他们赶回来。每次从大街经过时，那里闲坐的老人都会细谑地对我说:“小牛倌儿，又上班呀”。我也不回应，等我走远后，他们又在身后啧啧称赞:“你看人家的孩子，真懂事儿”到达目的地后，小牛欢快的吃棒秸，我则找一向阳的棒秸堆儿坐着晒太阳。偶尔拿木棍给小牛挠痒痒，人与牛和谐相处，一派天然野趣。

    冬去春来，小草返青时，我就带着它俩去河边吃青草芽儿。这个时候农田边上的青草芽儿长得最好，又嫩又绿，水灵灵地的支楞着。我把它们引到地边，我站在里手边保护着人民群众的财产——刚破土的玉米苗。这时小黄牛疾走几步，看似漫不经心，实则观察我的走位。趁我一个不注意，立马杀进了玉米地。一口一颗玉米苗，我吓傻了，临行前，妈妈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吃了人家的玉米苗。我马上去追小黄牛，它掉头就跑。这时憨憨的小黑牛也趁火打劫，我惊慌失措，顾此失彼，眼看着一大片玉米苗都被啃尽。我捉住小黄牛的两只角，猛力往出推，小黄牛也急了，全然不顾往日的情分，他用牛角挑住我的肚子来了一个360度空中大回环。我放声大哭，以为自己要死了，再也顾不上保护人民群众的财产了。一路高哭，小跑着赶回家。怕牛把玉米苗吃完，那个地方距离我家大概两里地，到家后我一直哭着说:“妈牛吃玉米苗了，我没看住他们……”

        我忘了当时妈妈是怎么安慰我的，他肯定心疼坏了。我的肚子肿了好几天，青黑一片，中间那块儿薄如蝉翼。后来妈妈就不让我放牛了，爸爸生气的把它俩都卖了。这两只小牛从到我家一直是我照料，前前后后大概4个月，把他俩卖了以后，我有好长一段时间怅然若失，魂不守舍。好在过了美丽的夏天我就上小学了。

      考生们正在奋笔疾书，现在的孩子有几个能体会作者所写的那种放牛的乐趣，有几人能体会作者在放牛时以天为庐以地为席的自由与惬意。好在，我懂！我的小儿子今年6岁，还有一年就到了我当年放牛的年龄，你让他去放牛？去保护人民群众的财产？那简直是对牛犊弹琴。这时我又佩服我妈，他真是一位出色的教育家。她是怎样说服一个小孩子天天去认真放牛的，那时候没有糖果也没有手机，记忆中妈妈从来不喋喋不休的说教，可是我们姐弟三个，个个坦率真诚，敦厚朴实。就读书而言，我们已做到了在我们智商范围内最大的突破，七想八想感觉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抬头一看，才九点一刻，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135分钟。

                            2024.6.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