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江旧梦

旧疾不论,五月还没过完光感冒就已经两次了。唉!哀家啥时候把自己弄得这般弱不经风了。哀家头疼啊!

感冒自然是不舒服的,连日昏聩,头痛无眠。倒是记起了一次感冒, 梦回了丽江。

九十年代的丽江,古城还没被糟蹋成现在这样,没有樱花吧,没拍“一米阳光”,有些真文青或是方力钧这样的角儿在此间混迹。咋暖还寒时节,吃了感冒药的我昏昏沉沉,头重脚轻,任性飘在细雨蒙蒙的青石小路上,大概路没有尽头,我就会一直飘下去。

路上行人稀少,偶然一个人肩上扛了箱啤酒,和我对视一眼,头一偏道:“走,喝酒去。”我也不客气,点点头就跟着他走。

爬过一斜坡,进入一所纳西老院。因为下雨,六七个人都聚在廊下,躺椅里半躺着的、破沙发里窝着的、茶桌前喝茶聊天的,百无聊赖又怡然自得。见我去,不热情也不冷淡,像天天见面的老友,不用客套也无需刻意找话说。

茶桌前坐下,自己端杯喝茶,我说感冒晕沉,但似乎挺喜欢这种感觉,有人说我特适合“飘”,好像是。

雨渐停,天渐暗。几个人行动起来,须臾便燃起一堆篝火(后来再去丽江,古城里已经不允许有明火了),一个姐姐叫上我,出后门下几级石阶就到了溪边,我们在溪水里洗了些黄瓜、水果(后来再去丽江,已经不允许在古城溪水里洗菜了,把大群艳红的锦鲤养在溪水里)。

高原昼夜温差大,大家围坐篝火边,没有载歌载舞搞party ,取暖倒是正经。谈吉他的,懒洋洋的一个调接一个调,高兴唱歌的,悠悠然来两句。手里一支啤酒,自己抿、跟旁边的人微笑轻轻一碰。来自五湖四海的人,写字的、画画的、无业的……都不急着找人聊天搭人脉,也不处处殷勤要找一个艳遇,大家只是看着顺眼,聚在一起取个暖,简单到荒谬。

火光摇曳,燃烧的柴火劈啪作响,听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渐渐就要做梦了。我打了个呵欠起身要走,有人问了句:“找得着回去的路吗?”我答“可以”,便无人多言。

没有名字没有职业没有目的甚至没有脸孔,我们只是一些“人”,聚在一起取了个暖。简单到荒谬。

此后陪朋友、接待客户总要去丽江,去一次,虐心一次。那些简单的年月啊!在旧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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