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的归来

步入社会的两年多,如处在混沌中,我靠着一丝牵挂和希望,哭着笑着熬过来。

拍完毕业照的那天晚上,我和倩倩坐上前往上海的硬座火车(从晚上十一点多到早上七点多),一路上昏昏沉沉腰酸背疼,下车时发誓以后再也不买硬座票!要在上海好好工作,生存下去!

打从签完合同,我就心中暗暗盘算着挣够多少钱后我可以重返校园。约莫十月,总部宣布撤厂裁员,大家惊慌着,我无措着。后面的生活没心没肺地过着,直到拿到解约证明和赔偿款,我才缓过神,2018年已经结束了,我除了玩乐,一事无成。

大年初七,开始了一份未知的新工作。昏天黑地的加班,没头没脑的摸索,最后在消磨了半个月后选择了辞职。没有太多积蓄,刚签下的住房,我倔强地想在这片土地上站稳。在近乎绝望的边缘,新机会的到来真的让我感觉如有神助。

清明后的日子慢慢回归正轨。我一边开始熟悉工作,一边开始运动健身,觉得每天一点点的进步会有长远的未来。但是,现实远远比想象残酷,工作中的繁杂无奈,人际关系上的圈层不一,处处压迫着我的神经。直到有一天,一个一面之缘的员工聊天时说到她三十多岁了现在辞职是要去考研,因为考研只有一次和无数次,直到成功为止。我当时就感觉心底某处被撕开了,在质问我,你真的要这样生活吗?然后,在七月底,我去了一趟厦门,想看看自己真正要的是什么?三天很短,收获满满。厦大是梦开始的地方,而读研才是彼岸。

自此,我在工作中做到干净利落,建立自己的小圈层,工作外为考研开始准备。找回了目标,日子开始过得飞快。随着年末的到来,我悄悄打定辞职回无锡在职考的主意。2019年也就这样溜走了。

人算不如天算,新冠疫情的到来打乱了所有的节奏。我硬着头皮往前走,更加自律地平衡着工作与学习,祈祷着大变中的安稳。熬过了夏天,考研的下半场拉开了序幕。这一次,我抛弃了所有杂念不安,赌上自己即将转运的职业发展,毅然决然地裸辞回家自学。与外界隔绝,封闭式学习,我痛苦着,享受着,彷徨着,喜悦着…

2020年12月27日,将试卷装进江南大学档案袋封起来的那一刻,我心中轻叹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那天晚上久久不能入睡,心跳扑通扑通地,对完政治、英语、数学答案后,想哭又想笑,命悬一线全看天意。

煎熬着等待着分数时,我忙不迭地去弥补没有学驾照的遗憾,一步一步小心谨慎地对待着。初试进了等复试,恰好科二过了开始学科三,科三过了考复试,复试过了考科四。复试3月24日通知拟录取,科四3月30日通关。一切都结束在三月,一切都刚刚好。

我最初以为考研失败这件事只会成为我以后前进的教训:你不是不够努力,但比你厉害的大有人在,不服输就必须对自己更狠。但工作后我发现它就是扎进去的一根小刺,看起来微不足道,但时刻痛彻心扉,只有真正拔掉它,我才能坦然面对吧。虽然这个感悟耗费时间精力都比较长,但我庆幸自己不用面对再次失败后的避无可避的现实困境,庆幸这次能够成功到达彼岸去迎接荆棘挑战。

2020年,是你的命运转折点。我爸总喜欢把这句话挂在嘴边,仿佛过了这道坎后面就能一路开挂了。我不爱听,我宁愿相信,2020年,是我的告别仪式。向那个郁节愁深、虎头巴脑的自己告别,向那个繁华落尽、曲终人散的都市告别。

2021年4月,归来的我,怀揣着激情、焦虑和好奇,希望更加了解这个世界融入其中。

(考研落幕了,不想有太多呻吟,留下大致轮廓,自己品味。这段艰辛旅程,走过的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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