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比我们老家千篇一律的简单孝服,一顶孝帽和一根孝带,婆婆这儿的孝服别具特色。
作为“孝子和贤媳”,我和老公要头戴赘有麻线的白帽子,麻线上需要打上7个结;穿上白大褂(本来按规定是需要用白色棉纱布做的,现在图省事,到医院借医生的白大褂代替);腰上系一条稻草编织的粗大的绳子,草绳必须从头上套到腰上;脚上穿一双赘有麻布片的布鞋;手上还要拿一根缠有白布条的细竹杆。
我以为我们的行头够复杂隆重,到了殡仪馆,才发现我们是小巫见大巫,我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来到了电影拍摄片场。
当我看到身穿黑色夹克衣服,脚穿运动鞋,外披白色披风的“孝子”,在骨灰堂门口的小广场上虎步生风,仿佛是电影中的飞侠穿越到此。
最奇特的要属穿着特制鞋子的那一位,赚足了我们所有人的眼球。那位先生用透明塑胶膜打着绑腿,一直到膝盖部位,外面用草绳交叉捆住,似乎准备去沼泽地探险。
把宽大的麻布条斜跨在身上,也是别有创意的。刚开始我没有琢磨出来,后来明白这是正宗的“披麻”,比我们用麻线做替代品更具仪式感。
对比这些特色各异的孝服,我琢磨一下,我们的特色是什么,似乎就属那粗大的腰间草绳了,我想最起码,我们还是遵守传统的。他们那几家把草绳腰带都改良为棉线绳腰带了。
不过,当我暼见另一家系草绳腰带的,我就不敢这么自夸了。
那一家子不但有我们这样的草绳腰带,他们穿着用白色手工老棉布(我老婆婆家里存着好几块这样的老布,料子僵硬,没有经过漂白的)做的孝服,女人的孝服还是套装,上面是中式褂子,下面是裙子,虽然看起来破破烂烂脏兮兮的。
除了孝服,他们还有一个亮点,女人们的鞋子是统一的。开始,我没有注意但这一点,我自己因为没有黑色的布鞋,就穿了一双暗红色的保暖鞋,由于穿了一条宽大的九分裤,裤角盖不住鞋子,所以,我那双鞋子显得有点突兀。当我们几个人从他们身边经过时,那几个女人不停的拿眼神给我们行注目礼,我发现她们瞟了我脚下好几眼,然后又低头扫视自己的脚,随着她们的视线,我发现了玄机,原来她们的鞋子是一样的,都是黑色绣花的布鞋。
那天,殡仪馆总共就这几家人,对比各家的孝服,我们是完败了。既没有把传统做到极致,也没有改革和创新。
中国有句话叫“各地各习俗”,在一个小小的殡仪馆,我算是领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