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水里卷起了漩涡,一个红色的血蛋从血水里悬浮而起。
许建良知道再不做决断,到时候死的的就不只是他,连蒂亚也会在劫难逃,好不容易有了女朋友,没想到却无福消受。
直觉告诉他,决不能让血水成型。
只见许建良并指反手,举至印堂,手腕再一翻转,一丝火苗在指间燃起。
然后他深深地大吸一口气,腮帮子鼓的像充气的气球一样,明明嘴里什么都没有,不过等他张嘴吹气时,一股黄色的气雾从他口中喷出。
黄色的气雾碰到他指间火苗立马被点燃,一道照亮整个坑洞的火龙从许建良嘴里冲飞而出,卷起血水上的血蛋。
许建良的皮肤迅速的干枯,连满脸的肥肉也一瞬间瘦削下去,头发开始变得花白,短短一刻,他整个人像衰老了二十年。
显而易见,许建良这是在激发以折损阳寿为代价的杀招。
大血蛋被火龙烤炙得滋滋做响,蛋壳表面都被烤得起泡,颜色由鲜红变成炭黑,地上的血水也早被蒸发干净。
不过血蛋也不甘心这样束手就擒,上窜下跳,左突右进,不过火龙就像血蛋的附骨之疽,紧紧缠住它不放。
血蛋被压制的毫无还手之力,甚至还想顶火龙往许建良身上撞去,不过还没撞到近前,火龙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大发神威,一声振聋发聩的龙啸横扫整个地牢。
火龙脱离开了许建良,自成一体,幻化成型,变得栩栩如生,身上结出龙鳞,两道溅射的火苗成了龙角,龙首初现,坑洞便化成了一片火狱。
热气浪再沸腾升起云雾,神龙见首不见尾,只从火云里伸出半只龙爪,就把血蛋纹丝不动地按压在地上,无法挣扎。
血蛋好似被顶灌进整座活火山的熔岩,蛋壳表面裂痕道道,火浆从缝隙里流窜而出,龙爪再顺势一压,血蛋炸裂,地面被砸成一片蜘蛛网状。
一声似来自十八层地狱里的万鬼惨嚎,结束这场两败俱伤的血斗,血蛋死的不能再死了,火龙也原地消匿了,唯有坑洞里残留的炙热空气,证明刚刚的一幕是那么的真实。
蒂亚就算置身坑外也亲眼目睹了刚刚那震撼人心一幕,也当然看出许建良那是舍命搏命,也顾不得一身伤势,一跃跳下坑里,然而就算她再怎么拼尽全力赶来也无法改变这已成定局的一切了。
因为,许建良此刻已经变得风年残烛,奄奄一息,火龙的最后幻化一击几乎抽干了许建良的最后一丝生机,等蒂亚赶至,他已经无力支撑,倒地不起。
还好血蛋终于火龙被活活烧死,只留下一地炭渣,看起来应该是灰飞烟灭了。
蒂亚痛苦地跪在地上,把许建良抱在怀里,已经泣不成声。
“光仔…,光…仔…”
许建良即使只剩下半口气了,还支支吾吾地叫唤着他的好友,之前在地牢和许建良认识的时候,蒂亚也听他提起过。
许建这次冒险闯入邪教基地,也是为了寻他那个叫光仔的朋友的下落,不过详细的信息倒没有听他说过。
不过,既然许建良到了最后一刻也念念不忘他的好友,说明那是他临终遗愿了。
这个心愿,蒂亚就算粉身碎骨也会帮许建良达成的,但是许建良现在伤的太重了,不能再在折腾了。
只要还有一口气,蒂亚都不会放过救活他的机会,只要把他送回华夏说不定还有希望。
“你先别着急,休息一会,我会帮你找到光仔的。”
“帮我…找…光…仔,……,咳咳咳”
许建良咳的全身抽搐,他很想把话说出来,让蒂亚去帮他找光仔,他知道到他自己快死了,但是感觉已经无法支配自己的身体,眼皮太沉,再也无法撑开。
眼前变成一片漆黑,脑海里浮现出各种奇怪的画面。
蒂亚看到许建良昏迷过去了,知道再也不能耽搁了,于是小心翼翼地把许建良背到背上。
而此时,许建良的身体已经干枯得只剩下一层皮包骨,很难从他的现状联想到,他以前的那副肥腻臃肿的模样。
蒂亚脱下外衣,撕成几条丝缕,把许建良紧紧地绑在她背上,开始从坑底往上爬。
因为接连的伤势,和多次透支运功,蒂亚的体力已经跌落一般人的水平,即使许建良只剩一身皮包骨,背着他爬坑也是不少的负担。
蒂亚完全是凭意志力支撑她爬出坑洞,当安全到达坑外的地面时,她的双手已经被磨损得血肉模糊。
然而,蒂亚才刚刚逃出地宫,就迎面遭遇上那些持枪巡逻的邪教安保,以蒂亚现在的状态,唯有束手就擒。
正当她心急如焚时,一道黑影如秋风卷落叶般从那些邪教安保间冲闪而过,落叶又无声,不出一丝动静,数颗人头已经滚落地上。
一个冰冷到让人骨髓生寒的声音响起:
“放下你背上的人,否则,死!”
眼前的黑衣人虽然让蒂亚产生一种毛骨悚然的畏惧感,但蒂亚怎么可能抛弃舍命救他的男人,大不了做一对亡命鸳鸯,共赴黄泉。
“休想!”
那个人有些愕然,因为他从蒂亚眼里看出她对许建良的一片痴情,不似作假,不禁莞尔一笑,语气居然变得温和不少。
“我没有恶意,你背上的那个人是我的挚友,你如果不想看着他死就把交给我。”
“不必使这种下等伎俩,要想抓他,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说到这里,蒂亚以拼老命的姿态鼓动全身气劲,那是要同归于尽的架势。
这让让黑衣人不禁一阵头痛,不过许建良那副阳寿枯竭的模样倒是给他提个醒,许建良肯定是消耗完青铜小鼎才不得已使出禁术的。
“不要紧张,怪我没说清楚,你看看!”
说罢黑衣人从衣服里取出与之前许建良使用的同款小鼎,在坑洞里和许建良一起对付血人的时候,蒂亚亲眼所见。
“你是谁?怎么也有这些小鼎?”
“不知道我朋友有没有提过我名字,我叫朱鉴光,阿良平时叫我光仔。”
“你真的是光仔?”
“对不起,我来晚了。”
光仔看着已经衰弱得不成人形的许建良,只能从轮廓看出他当年的模样,尘封十几年记忆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