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阿婆。

姑婆是去年这个时候去世的,我都没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等我赶到家时,已经是垒三坟的那一天。在她坟前,好像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跪在那里给她磕头烧纸,送她最后一程。高中和她一起生活了三年,她身体蛮不好,小时候为了供几个伯伯上学成天里背着笼子去集镇上卖豆腐,所以驼背的好厉害。好像那个年代还流行裹小脚,难以想象她每天是怎么挨过来的。八十多岁的年龄,耳朵也不好使,还拖着这样的身体,就这样照顾了我三年。她很了不起,四个伯伯都很有出息,可是也很孤独。这大概是老人共同的象征,晚年总是一个人凄苦的过着。她总是担心我以后工作的问题,给妈妈说她一定会养好身体,直到把我照顾上了大学,她也就圆满了。也许是一直想着我,我考上大学的那个暑假,她一个人在家累倒在地上,然后中风瘫痪。连我的学酒也没有吃到。那次她躺在病床上,看到我,想说话却一句也说不了,急的只能哭。后来每逢我放假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她,每次她都因为说不出来话只能招手让我坐她旁边,然后就哭个不停,含糊不清的叫着我的名字。高三有一次放学,适逢下暴雨,我一个劲冲回了家,到门口,看见她拿着把坏掉的伞正准备锁门。我问她干什么去,她说看见下大暴雨,准备去给我送伞。我鼻子一下就酸了,赶紧背过头去告诉她快进房子,我去做饭。她都八十多岁了,耳朵又不好,伞还是破的,竟想着去给我送伞,这么大的雨摔着怎么办。住一起的那三年为了让她少吃点剩饭剩菜,好好养着身体,一放学我就飞奔回家给她炒菜又或是直接买好饭提回家。这也算是我一种照顾她的方式吧。至今我还记得,她有时还会早早的去菜市场买肉。她说我高三本来就已经很幸苦了,应该多吃些好的。

这个月很想她,也没还没有过机会好好照顾她。今年准备考研了,等考完了就回去看看她,我想,她一定很开心吧。

后记:其实很后悔,喜爱拍照的我却没有留下一张照片记录我和她。很担心多年过后会忘了她的样貌。所以现在很是怕身边的人老去的太快,快到好似都没有时间再去等没有一点能力的我。以往根本不信祷告烧香的我在去年去了大兴善寺为身边所有的人祈福,愿望很简单身边的人健康就够了。今年也是如此。

这也是我极爱拍照的原因,可以把所有我认为美好会消失掉的东西记录下来,提醒我自己,这个东西不能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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