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马仕专属调香师
艾列纳的创作生活与哲学
在神秘封闭的香水产业界,唯一能够赋予深奥冷僻的调香知识一种“生活化”“美学化”与“创意化”的故事,这样的调香师首推艾列纳。艾列纳的香水作品像一件清洁洗练的白衬衫,让你幻想纯粹和简洁的气息。他认为香水可以营造一个“个人空间”,因此在香水上“刻意”留白,让空间的香味成为一个催化剂,唤起使用者的喜悦与好奇心,并进而注入自己独特的观感与想象力。
梦想中的香水
我从来没回答过“你梦想中的香水是什么?”这个问题,因为没时间推敲出一个清楚易懂的答案。我今天就来试试看。
我梦想中的香水是用来感受,只在吸气的当下体会,而非用来擦抹的香水。它不是配件,无法穿戴,也遮掩不了什么。它只是个情绪。
梦想还可以有另一种形式。我偶尔会想重新诠释我的几款香水。我想要的是类似一本书的新译本,尽可能贴近原版香水,但是以其他字眼——气味——来谱写,翻译出我今天的想法。
经典
除了在法国象征爱马仕的“凯莉驿马车”之外,“经典香水”只占了我们销量极小的百分比。经济模式和销售商一味崇尚新货,对旧香水不屑一顾。我震惊不已,乃因这些旧香水皆属上品。
我并未因此就认为整个业界应该有“道德义务”让“大地”在百年内持续销售长红,但他们有尊重的义务。我喜欢想象女人或男人二十岁时挑选的香水,之后在经历多次“出轨”之后,他们还能在自己六十岁想吃回头草的时候找到它。
评估
“你闻的方法和我们又不一样!”我在评估香水的时候,究竟听过这句话多少遍?我听出这个句子里的侮辱和排斥意味:“你很不一样,不属于我们的世界,你的品评又怎么能跟我们的相提并论?”
不,我闻香的方法跟你们不一样。这么多年来,我特别为了香水也只为了香水磨砺我的鼻子,它懂得分析,有系统,懂得保持距离,尽管我的好奇心仍一贯讲究且生龙活虎,遇上新东西时的热情却已被遗失许久。
我羡慕业余的香水同好首次闻到某支香水时的感受和表达,这些就是我渴望失而复得的情话。
记者提问
我并非总是乐意接受采访。还是年轻调香师时,采访便会让我浑身不自在,我总是把鼻子埋在瓶子里当掩护,答不上话。后来人变得老成了,我更开放沟通,对其他人的提问甘之如饴,他们等于给我们一个额外机会,让我思考我的行为,从局中人退为旁观者,让我在这一行里更上一层楼。今天,我饥渴地等待当下无法作答的问题,我会将那些问题保留或记录下来,留待深入思考。这样的交流会让人更喜爱香水。
反抗
把香水内涵的水平同级化的并非市场,是我们供应市场的东西。“制式”的香水业,只顾夸赞气味芬芳,高唱表现力,自作主张;香水业一旦规格化了以后,就无法探本溯源,亦不能推陈出新了。
不需要文书宣示,也不叫嚣举言,我要让香水清新隽永,在鼻腔中呢喃细语,向内心深处发言,和思绪结合。“单性”或“中性”这些词我皆不喜,使用者不能代表香水类别。所以我提供可以分享的香水、小说香水、短篇香水、诗篇香水。
成本
我不相信香水浓度过高,在皮肤上附着过久,能算得上什么质量保证。我遇到过无数女人,她们身上的香水味微不可闻,虽然对我的鼻子来说,剂量都稍嫌过猛了。
倘若繁多、层叠、丰富的概念是为了表达香水美感,那我拍手叫好,但当气味的表现(挥发力与持久力)是“附带价值”时,这支香水肯定肤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