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丽
读着王晓瑜老师的梦中的石碾,让我的思绪飘到了家乡老槐树下的石碾,想到了我的母亲。此时真的想回家摸一摸我家旁边的石碾,看看我的娘,抱抱我的娘,亲亲我的娘……
曾记得天还没亮娘就已经推碾回来了,要么是细细的玉米面,娘要为一家五口摊好几天的煎饼;要么是散发着香味的小米面我最爱喝的米糊;每次娘打完糊糊,还给我们姐妹三个每个人的碗里撒上一层细细的白糖,我们三个美美地喝完米糊糊都要舔一舔碗边的余留的糖米糊。或者是给家里猪仔磨得地瓜面,猪仔可是要供我们姐妹三个上学花销的。
曾记得有一天娘从盛着地瓜面的铁桶里拿出两个温热的鸡蛋给我,那天姐和妹出去玩了,娘说今天是我的生日,娘亲自给我把鸡蛋剥了皮,放在我的嘴边,吃吧宝儿……。娘看着我一口一口的把鸡蛋吃完,才去忙别的。在吃母亲送到嘴边的鸡蛋的时候,我的唇碰触到了娘亲那一双粗糙的手,但我享受着人世间最亲、最温柔的母爱……
那时我不晓得为什么娘偷偷的给我剥鸡蛋,长大才懂得,那时家里不富裕,好几个月捞不到吃肉,没有像现在这么多丰富的蔬菜,每隔几日娘总是给我们葱炒鸡蛋,煎饼卷鸡蛋在那个年代就是美食了。或是攒着鸡蛋去镇上最大的集市卖了,给我们扯身衣服。姐和妹的生日是不是也要吃煮鸡蛋呢,这个我从来没问过娘,但我相信娘也一定和爱我一样爱着她们。
不知怎的我一推碾就头晕头痛,娘知道了我这个毛病就不曾怎的让我去推磨推碾。其实不只是推碾的时候头痛,我和小伙伴们玩疯了玩的很嗨的时候也会头痛,回到家里,娘总要给我在头上按摩好一阵子,直到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不曾记得娘给我按摩了多少回。
我们姐妹三个都参加工作了,成家了,生活富裕了,记得一次儿子在母亲这里没玩够要多住几天,睡梦中听到了吱呀吱呀的声音,我知道娘又去推碾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她已经推碾回来了,她说今天要做我最爱吃的黄豆渣豆腐,每次我都能就着母亲摊的香酥煎饼扒上一大碗渣豆腐。她总说还是自己摊的煎饼好吃,每次回家母亲总要给我带上一兜香喷喷的煎饼,我说不要这么累好不好,但她总是“记不住”,她说一辈子了已经习惯了……
娘,您的眼睛已经花了,您说还能纫上针;您的头发已经白了,您说人老了头发总要白的;您的背也有些陀了,您说还能推动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