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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玲玲听着耳机里的歌,手舞足蹈着,望着玻璃窗外的车水马龙,霓虹灯影,阿邦回来了。
阿邦是隋玲玲的前夫,撕开薯片咀嚼着,脚上踩着点,嘴里哼着。
“叮咚……”
门铃响了,隋玲玲扯下耳机,扔下薯片,透过猫眼看见了阿邦。
阿邦是中英混血,一米九的身高,乌黑的短发,湖蓝色的眼眸。
隋玲玲不打算开门,手抵着下巴,眼神复杂,任由门铃响着。
阿邦身袭白体恤牛仔蓝裤子网球鞋,烦躁地抓着头发,掏出手机,拨打隋玲玲的电话:“你拨打的手机是空号……”
阿邦扶额,不耐烦地拿出烟盒,取了跟香烟点着。
隋玲玲靠在沙发上,脚翘在茶几上,一下一下地按着遥控器,心不在焉。
时间静静流淌,隋玲玲干脆拿了浴巾去冲澡,脸上看起来很是平静。
阿邦垂着头靠着门坐在地上,抖落着烟灰,一节节烟蒂撂在地上。
隋玲玲冲完澡脑子也清醒了,换了身白色家居服,走到门口打开门。
阿邦听到门开刹那,扔掉烟,用脚尖碾磨灭:“玲玲,我……错了。”
隋玲玲头上还卷着干发巾,手上拿着薯片咀嚼着,顿了一下:“阿邦,之前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给彼此留足够的体面。”
“玲玲,对不起,我不能失去你。”阿邦脸上表情迫切,手紧紧攥紧,说话的底气不足。
“你干的那些事,一桩桩一件件我就不说了。”隋玲玲尽量保持冷静,让自己说话的声音不至于颤抖。
“隋雯雯出国了。”阿邦眼睛迸发出希翼的神色,没有瞧出隋玲玲眼底的不耐烦。
“你的出轨对象动向如何,不必汇报。”隋玲玲冷淡地看着阿邦,“我们不可能。”
阿邦看着关上的门,扶额靠在门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邦和隋玲玲是外国语学院校友,在交流会上结识,交流学识,你来我往,就在一起了,谈了五年,踏入婚姻殿堂。
不曾想,半路冒出个隋雯雯,促使两人感情破裂。
隋玲玲翻着和阿邦的照片,从校服到婚纱,熬过了生活琐碎,却败给了丑陋的人性。
阿邦躺在榻榻米上拿着易拉罐喝酒,手上攥着戒指看着。
翌日半夜,隋雯雯拨通了她唯一的姐姐隋玲玲的电话,隋玲玲终究还是接电话了,隋雯雯眼底一片柔和:“姐,我想你了。”
隋玲玲端着牛奶,牛奶杯突然掉在地板上摔了,赤着脚踩上去,任由玻璃扎破脚底。
“破镜重圆?”隋玲玲哑声道,忍着痛拔掉脚底板下的玻璃片,血一滴滴滴落着。
“姐……我想你了。”隋雯雯听着隋玲玲声音不对劲,心里忐忑着,“和姐夫的事,我不认为自己有错。”
“好聚好散吧!”隋玲玲看着地板上的血渍怆然,兀自挂断了手机。
亲情比婚姻重要吗?婚姻就可以背德离善?
隋玲玲瘫软在沙发上眼角湿润,她只有一个妹妹,可是阿邦是她肚子里娃的爸爸。
隋玲玲有孕三个月了,她一直瞒着,自从上一个月和阿邦离婚,一直离职在家养胎。
天上下着大雨,浇湿了困蒙的城市,袭卷着匆匆人流。
隋玲玲肚子疼得厉害,望着窗户外的瓢泼大雨,她想到了阿邦。
“喂,阿邦,求你送我去医院?我肚子疼。”隋玲玲在电话里哭诉着,她不能失去这个小天使。
阿邦连夜冒雨驾车带着隋玲玲去了市妇产科医院,一路上,隋玲玲被紧张害怕笼罩。
当阿邦得知隋玲玲有孕三个月了,一路上他的心情从泥潭飞到云端,他小心翼翼地看着隋玲玲:“玲玲……”
隋玲玲扭开脸不看阿邦,她不想给阿邦希望。
妇产科医院里,人满为患,隋玲玲的肚子疼得厉害,额头上直冒汗,浑身像脱水般,难受得快要窒息。
阿邦急的焦头烂额,他在科室门口求爷爷告奶奶,有好心人多挂了一个号,就把一个号给了隋玲玲。
就这样,终于看诊了,是胎盘低置,需要住院治疗,阿邦松了口气,
隋玲玲喝着粥,阿邦在旁边削着苹果。
“玲玲,医生说一周后就可以出院了。”阿邦笑着望着窗外的柳枝。
“哦,挺好的。”隋玲玲翻着手机,看着隋雯雯发过来的讯息:姐姐,姐夫是一个好男人,我不会放弃的。
隋玲玲看着讯息删掉了,眼神莫名看向阿邦:“以后没有事,就不要来医院了。”
“我……有事。”阿邦结巴着手交叠着,“得看看你肚子里的孩子。”
“他还没出生。”隋玲玲揉着脸,“阿邦,我不想为了一男人,闹得家破人亡。”
“隋雯雯是不是对你做什么了?”阿邦神色紧张着。
“没有,她没有做什么。”隋玲玲不耐烦地搁下粥碗,“你走吧,我一个人睡会。”
“我晚上再来。”阿邦说着眼神黯淡着。
隋玲玲不想说什么,也不想那些腌臜事,躺着睡着了。
阿邦靠在办公室椅子上,拨了隋雯雯的手机号:“喂,以后不要骚扰你姐姐。”
“姐夫,她对你说什么了?”隋雯雯望着远处的雪山,眼神里黯淡无光。
“你……我挂了,好自为之。”阿邦皱眉挂断了电话。
隋雯雯点了根烟吸着,眼底一片无措。
隋玲玲被一股烤肉味刺激醒,漆黑的屋子里一桌子烤肉,地板上的玫瑰花瓣和闪着亮光的LED灯。
被人群簇拥进来的阿邦,搁以前,她会感动会流泪,可现在……她只有怆然。
阿邦看着烤肉桌前大快朵颐的隋玲玲,脸上闪过欣喜,随即跪在地上,捧着戒指:“玲玲,求你嫁给我!”
隋玲玲吃着烤肉,眼神怔忪,眼泪吧嗒吧嗒落着:“阿邦你先回去,我现在是病人,需要静养。”
阿邦愣愣地站在原地,仿佛血液凝固,尽管隋玲玲没说出拒绝的话。
他忽然想起以前,求婚时只准备了一个戒指,隋玲玲便开心地落泪,接受了求婚。
呵呵,终究回不到过去了。
隋玲玲一周后,出了院,便乘高铁去了海岛临岸,远离喧嚣。
阿邦在洛城有条不紊的上着班,每每在夜深人静时,看着相册里隋玲玲模样,忍不住心揪着疼。
五年后
隋雯雯挽着蔺利泽的胳膊出现在海岛临岸,瞥见了一个眼熟的孩子赤着脚丫在海滩玩沙子捉螃蟹。
隋玲玲一袭碎花长裙赤着脚靠在木篱笆上磕着瓜子,低着头思忖着。
“姐姐,好久不见。”隋雯雯看着隋玲玲依旧是以前那般木讷,不由嗤笑。
隋玲玲猛然惊醒,看见来人,脸上表情变了又变,最后脱口而出:“好久不见。”
蔺利泽从一开始便偷偷打量着隋玲玲,这个知性的女人:“你好,我是蔺利泽。”
“我的未婚夫。”隋雯雯笑着看着沙滩上的小孩,“你儿子?”
“小豆丁,过来,小姨妈来了。”隋玲玲看着阳光下热情四溢地小豆丁,不禁眉眼含笑。
“哦,妈妈,小姨妈?那个抢了爸爸的女人?”小豆丁心直口快地说着。
隋雯雯脸色窘迫,随即走过去拉住小豆丁的手:“小豆丁,不要瞎说。”
隋玲玲也没想到自己平时絮叨的事,被小豆丁听到了,这下可咋整:“小豆丁,过来,到妈妈这来……还有你没爸爸。”
“哇……小豆丁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小豆丁大声哭着,引来不少邻居侧目,纷纷围走过来。
“不,你有爸爸。”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人群里,那是一个黑发碧眼的成熟男子,帅气迷人。
“阿……邦。”隋雯雯听着自己的心跳声,手微微颤抖。
隋玲玲也纳闷,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他都跟来了。
小豆丁停住了哭声,看着眼前的帅蜀黎,眨着小眼睛:“粑粑。”
隋玲玲正色道:“隋思邦,不许乱叫爸爸。”
小豆丁蹙眉:“哦,妈妈。”
“咱们回家。”隋玲玲抱着起小豆丁往沙滩边上院子里走,身后跟着隋雯雯、蔺利泽还有那人。
隋玲玲给几人沏了茶,便躺在摇椅上哄着隋思邦玩闹。
蔺利泽冷冷地瞅着隋雯雯,她这个未婚妻,看起来不太对,自打进来,眼睛恨不得黏在那个被她唤作阿邦的人身上。
“姐,小豆丁叫隋思邦?”隋雯雯眼睛睨着隋玲玲。
阿邦闻言愣神了,眼底闪过亮光。
“茶喝完了就走,寒舍小容不下贵客。”隋玲玲冷声闭眼,眼睛悄悄转到那人身上。
“隋小姐,蔺某还有些事处理。”蔺利泽起身也不搭理隋雯雯,直接迈出了院门。
隋雯雯脑子这才回神,急忙追了出去。
隋玲玲细细打量着阿邦,这么些年,他还是没什么变化:“你快走吧,我和小豆丁准备休憩了。”
“玲玲,我们……我们还有可能不?”阿邦眼底带着一丝丝恳求,语气低迷。
“粑粑,娘娘每天都在念叨你,说你心狠。”隋思邦小嘴嘟囔着,眼底坏坏笑着。
“小豆丁,下午的慕斯杯免了。”隋玲玲皱眉捏着隋思邦的耳朵。
“粑粑,娘娘心虚了。”小豆丁笑着跑过去抱住阿邦的胳膊。
“小豆丁你叫隋思邦,思邦?是你娘娘在……思我?”阿邦垂眸眼底含笑。
“是滴,粑粑。”小豆丁眸子眯着看着脸红成番茄的隋玲玲,“妈妈是吗?”
“小豆丁……闭嘴,明天的慕斯杯干脆也免了。”隋玲玲红着脸说着。
阿邦笑着走过去,搂住隋玲玲颤抖的肩:“玲玲,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不管你接受或不接受。”
“粑粑,妈妈又脸红了。”小豆丁淘气地用手指戳着隋玲玲的脸。
“隋思邦,你这月都别想慕斯杯了!”隋玲玲恼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