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华帝君内心独白(第一百四十一章~第一百五十章)

第一百四十一章:你以后不要再做这种傻事了

午膳的时候,小白便吩咐茶茶备好马车,下午我们要去逛市集。

才吃过午膳,小白拉着我坐上马车,往市集走去。

马车走得飞快,大街上人来人往,错过许多热闹的小店,所以小白又让车夫将马车停在距离市集不远的地方,步行去逛市集。

下了马车后,才走了几步,便发现一处卖糖画的小摊,小白二话不说便给我买了一个糖画,笑着问我:“好吃吗?”

手上拿着一个糖画,牵着小白的手,看着身边笑靥如花的小白,走在大街上,心情特别愉悦。听她这样问,不禁想让她更开心一些,笑着说:“还是你做的糖狐狸最好。”

听到我这样称赞自己,小白看着我,脱口而出:“你若喜欢的话,我再给你做啊。”

不由得心中一暖。想了想,似乎有一种东西更好,便又凑到小白耳边,低声地说:“我也喜欢紫薯饼。”

小白听后,脸上一滞,看着我,带一些尴尬,不悦地说道:“那不行,那不给做。”

糖狐狸也可以做,为什么不能做紫薯饼?看着小白,便又问:“为什么?”

小白垂下头,没有看我,一脸娇羞。

往来的路人,看着我与小白手牵手走在路上,在一旁议论起来:

路人甲:这神官长大人与公主殿下,还真是夫妻情深啊

路人乙:是啊,他们夫妻如此恩爱,当真是羡煞旁人啊

路人甲:真是令人羡慕。

说着,还给我和小白行礼。见此地的族人这样有礼,也点头回礼。

看了看一旁的娇羞还没有褪去的小白,便同她说:这就让人羡慕了?

不由得心想:凡人也太容易满足了。我待小白,又如何仅仅如此呢?

似乎被议论得不舒坦,小白幽幽地说:“我们白天出来逛,倒不如夜里自由自在。”

见小白埋怨此地太过杂乱,又想起蛇阵还没有去探究,便看着小白,提议说:“我倒知道一个安静的地方,可以带你去看看。”

一听到我的意见,小白便来兴致了,看着我,不解地问:“什么地方?”

当然不能跟小白说这个地方,如若她知道我要带她去蛇阵,她必定打死也不肯去,便笑着哄她道:“去了就知道了。”

小白看着我,一脸狐疑。

我拉着她的小手,便往解忧泉前的蛇阵走去。

一路上,小白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我聊起了许多,又将买到的糖画吃完。

才到了解忧泉,小白便紧紧地拽着我的手不放,慌张地说:“哈,你知道我最害怕的就是蛇了,你还带我来这个地方?”

看她的小脸逐渐发白,便安慰她说:“有我在,他们不可能伤到你。” 但小白似乎还是很担心,又看了看蛇阵,补充说:“在这儿,你就是阿兰若。你是在它们看护下长大的。”

小白看了看蛇阵,慌张地说:“阿兰若刚出生时,就是一直待在那边。”

见小白记忆这样清晰,便逗趣她道:“想必它们还认识你。”

一听我这话,小白更慌张,一把抓住我的手,紧张地说:“就算认识,我也不敢进去啊。”

看她被吓得这样,不由得伸出手握着她两只小手,小白看着蛇阵,又不解地问:“到底有何事啊,带我来这儿?”

“你还记得吗?在梵音谷里,我们就是从这蛇阵中,误入了阿兰若之梦,我在想,这蛇阵真是否藏有什么秘密。” 我想小白解释了一番,见她这样惊慌,便独自往前面走了几步,想要更近距离看清楚蛇阵的情况。

小白随着我的脚步,向前走了几步,走到我身边,关切地问:“真的吗?那我们可以走出去吗?”

“毕竟这蛇阵是人为造出来的,和真实的蛇阵不一样,在你入梦之后,我在外面听说,这阿兰若之梦,似乎是偶然飘落到解忧泉蛇阵中的。”我简单向小白介绍了我之所以想要来看蛇阵的原因。

小白看着我,又说:“其实据我观察,这阿兰若之梦,和十恶莲花境差不多。都是幻化出来的结界。”

小白以十恶莲花境与阿兰若之梦对比,这样也确实容易理解。不觉点点头,同意她的说法。

“既然你能够轻而易举地从十恶莲花境而出,那么阿兰若之梦应该也不难吧。对吧?” 说着,便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我着实没有想到小白会这样细心地分析出这个结论,而且,也不可能告诉她太多这里面的牵扯的关系,让她感到愧疚。我顿了顿,才说:“这个嘛“

没有听到我解释,小白又紧张地看着我,问:“除非你受伤了。“

还是被小白发现了,小白对自己的事一直都很在意的,知道我受伤,她肯定会担心自己。不由得看了看她。怎么解释才让她放心,才让她消除愧疚?到底要不要告诉她自己为了她卸下周身九层法力入梦?

见我不说话,小白更加忧心,看着我,关切地问:“所以你是在入梦之前就受伤的?帝君,你实话告诉我,我觉得你在这里的法力,远不如在外面强大。你到底是如何受伤的。“

看着双眉紧蹙的小白,如果我不跟她说清楚,以她的性子也是不会就此罢休。即便现在不说,日后出梦之后,她也肯定可以从当时围观的人中得知我卸下九层法力入梦的事实,与其这样相互猜测,还不如告诉她。

我看着她,淡淡地说:“要陪你一同进入阿兰若之梦中,且不对它造成损伤,唯有卸下我周身九层法力,凭肉身入梦。“

“卸下周身九层法力?“小白怔怔地看着我,重复着我方才所说的话。

我故装镇定,若无其事地地点点头,希望这样做,可以让她免去负罪感。

小白看着我,顿了顿,才惭愧地说:“那岂不是,帝君为了我,冒着生命危险?“

这些法力对于你而言,法力又算得了什么?而且,这些法力都可以勤加修炼可以再次获得。看小白越说也严重,便打断她道:“也不算什么,这么多生死大战都经历过了。“

又听到小白忧伤地说:“你以后不要再做这种傻事了。“声音中满是自责的语气。



第一百四十二章:探查蛇阵

看着小白垂着眼,不敢看我,负罪感特明显。

回想起之前她为自己,即便用自己的皮毛也要换来一身法力在十恶莲花境内帮自己消除妖邪;在得知我下凡历劫,不顾法术反噬的危险,毅然随我下凡间历劫;明知道我与缈落斗法,也毅然抽剑一起对付缈落,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不让我受伤。

我每次受伤,即便只是手臂上被划一道口子,看她每次给我包扎伤口就能感觉到她当时的心情有多么紧张和担心。现在我为她受伤,而且是卸下九层法力,她怎么可能不负疚?

看着小白,轻轻声安慰她说:“我的伤,并不重。”

听到我的话,小白才缓缓抬头看着我,眼中关切不减。

回想自己几十万年来,所做的傻事,全部都是因为小白:与连宋手谈围棋几十万年,从没输过一局,唯一输了一局,就是小白在雪桩上与燕池悟比剑输了一场,为了小白卸下九层法力,为了小白淋雨,为了小白吃醋…… 按照小白这性子,估计日后做傻事还是不断,想了想,又忍不住提醒她说:“你若真的想我不做傻事,唯一的方法是……”

听到我这话,小白注意力似乎转移到如何避免再次让我受伤这个重点上面,认真地看着我,似乎在等着我的回答。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认真看着她,说:“你自己不做傻事。”

小白顿了顿,看着我,一脸不解,又问道:“怎么又绕回到我身上来了?”

看她一脸后知后觉,似懂非懂的样子,解释再多估计她的小脑袋也装不下,便又解释:“这阿兰若之梦,与十恶莲花境还是不一样,这儿大得多,要厉害的多。我没有把握在施展法力,破除此梦时还不伤到你。” 说着,我看了看她,又看着蛇阵说道:“所以,我们还是看看这蛇阵,有什么蹊跷吧。” 说着,我便想施法。

但小白似乎还在想方才的话,静静地呆在我身边。

我看了看她,她也没有反应过来,伸出手,挥了挥,示意她往后靠,距离我再远一些。

看到我手势,小白顿了顿,回过神来后,才往后走了几步。

见小白距离我远了一些,属于安全范围后,双手十指交叉,将法力集中在两手的手心处,聚集到一定程度后,所集中的法力才逐渐往周边散发出来,以蛇阵为中心,扫荡了方圆十丈范围内,查看有没有什么异样。

在探查一番后,发现一无所获。梵音谷的蛇阵无区别。不禁又想,看来造梦者沉晔对这个蛇阵也是十分了解。

看我收了法术,小白快步向我走来,紧张地问:“怎么样,如何了?”

我摇了摇头,无奈地看着小白。心想,看来要走出阿兰若之梦,只能经妙华镜,探究清楚阿兰若的前世今生,找出破梦的方法。

耳边想起来小白的声音:“看来要走出这个蛇阵,和阿兰若之梦,也只能按着阿兰若的人生轨迹,走下去了。”

看小白这失望,只好安慰她道:“暂时也只能如此了。”

小白看着我,精神稍微放松了一些,点点头。

既然蛇阵也没办法找到出梦的方法,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徒增烦恼。我伸出手,跟小白说道:“走吧。”

小白冲我笑了笑,便伸手握着我的手,准备回去。

走了两步,小白又说:“陌少曾经跟我说过,自犬因兽一事之后,他便离开了梵音谷,沉晔留和阿兰若留在府中,两人虽未表明心迹,但也一直两情相悦,甜甜蜜蜜的。”

苏陌叶不在阿兰若府,沉晔对阿兰若执念那么深,徒留他们两人在府中,当然相处的时间更多。在这个时间内他们也没有表露心迹,难怪沉晔到最后就失去了阿兰若。阿兰若倒不如小白直白,而沉晔也是太懦弱了。

想到这里,不觉停下脚步,回应小白的话,说:“是吗?”

又听到小白说:“如果说,我要按着阿兰若的人生轨迹走下去的话,那我岂不是也得要……”

如果现在小白还要按着阿兰若的人生轨迹走下去,与沉晔…… 那个沉晔将小白拥入怀中的一幕再次浮现在我心中,害怕失去小白,苦涩的感觉,心有余悸,小白是我的,谁也不能碰,即便牵手也不行!不由得转身,双手扶着小白的双肩,看着小白那双清澈的双眼,认真地说:“那自然是不行的。”

小白看着我笑了笑,便说:“那就按之前说好的,我与沉晔保持好距离。”

那夜淋雨之后,小白说了她与沉晔只是做戏,她也知道我在乎她,知道如果她与其他男子多说一句,我也会吃醋。既然小白也知道要与沉晔保持距离,那我便安心,看着小白,点头同意她的意见。

“陌少曾经也跟我说过,小细节上面倒是不必太在意,记得在大事的选择上,只要跟阿兰若保持一致即可。” 小白便把苏陌叶说的话,跟我分析了一下。

观尘宫之行,我问苏陌叶,他却一直推说不知道,但又跟小白说了这么多,苏陌叶确实对阿兰若执念很深。但他也没有想到,小白与我亲密到这种程度,会将自己与苏陌叶聊天的内容也告诉我。阿兰若之梦还是没有看破,阿兰若的抉择决定小白日后的命运,苏陌叶对阿兰若的人生熟悉,我问他,他肯定不会说。但会不会他会不会告诉小白呢?不由得又问小白说:“那苏陌叶有没有说过,下一个发生的重大事件是什么?”

小白想了一想,才又看着我说:“上君驾崩。”

相里阙驾崩?听到小白这句话,我在脑海中快速地回想之前看的比翼鸟族王族史籍,距离现在还是有一段时间。

顿了顿,又补充说:“不过好像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呢。”

阿兰若之梦变化多端,以前阿兰若所经历的事,小白也没有未必就会再次经历。我不能让小白再次置身于如同九曲笼那样的危险,还是得尽快将妙华镜造好,这样就可以早些平安带小白看破梦境,走出阿兰若之梦。小白不知道阿兰若之梦的危险,如若告诉她,也是徒增她的烦恼。既然她认为上君驾崩距离现在还有一段时间,就让她安心地过这段日子吧。

看着她,得点点,算是回应她的刚刚的话。

看了看天色,已经出来好一会,便又看着小白说道:“我们回去吧。” 说着,我便牵着小白的小手,往回走。



第一百四十三章:缈落再现

我们沿着原来的路一直往回走,一路上小白与我手牵手,说起了一些以前在青丘的往事,小白在青丘的同窗好友特别多,她以前经常捉弄那些学塾同窗,说起快乐的往事,小白黛眉舒坦展开,一扬一扬,倒将在解忧泉担忧的神色忘得七七八八。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才会到人来人往的集市,路上的行人逐渐多了起来,看看这个小摊的新鲜玩意儿,尝尝那个小摊的美食,遇到投壶游戏也要玩上两把,小白如同回到孩提一般,脸上的笑容灿烂起来,看着她就让人开心,即便街道上人来人往,我紧跟在后面,避免她会遇到什么危险。

马车所停的位置越发靠近,小白不禁越发低落。

“怎么,还想要再逛市集吗?” 看身旁耷拉的小脑袋,微笑问。

小白侧头,想了一会,波光流转,又转头上下打量我一番后,说道:“出来那么久了,不如我们回去吧。” 说着,便拉着我往马车方向走去。

小白是一个极其懂事的人,几十万年清闲惯了,我本不太爱这些人多发杂的地方,但小白喜欢,而且现在也缈落不时出现,更加不可能让她独自逛市集。小白这是在考虑我的想法,心中不由得一暖,便跟着小白的脚步往马车上走。

在马车上坐了一会,路上行人逐渐少了,坐在对面的小白才没有端着身子,摇头晃脑地伸了伸懒腰,便用手揉了揉两只小脚,又看了看,顿了顿,眉毛拧成两条毛毛虫一般。

看她这个样子,不由得莞尔一笑,暗道:小狐狸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小白一脸倦容,看着我,埋怨道:“好累啊。”

“累了就靠着我,休息一会吧,我不累。” 说着,我笑着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身旁空空的位置,示意她坐到我身边。

小白看了看周围往来的路人,灵动秀气的美眸闪烁一会,随即摇了摇头,说:“马上就到了,不必了。”

小白还是这般害羞,也是,小白是青丘帝姬,这些规矩还是有的。

马夫长啸一声后,马车停在阿兰若府邸大门前面。

我从马车上跳下来,牵起小白的小手,横腰将她抱起。

小白双手扣在我的脖颈,动了动脚,皱着眉,看着我说:“走了一天了,脚都起泡了。”

看了看她的小脚,又看着她问:“有吗?”

小白没说话,眼神闪过一丝狡黠,嘴角那么迷人的弧度再次展现。

见小白爱撒娇,便笑着哄她说:“待会儿给你揉揉。”

看着我,小白笑意从深邃的美眸蔓延开来,随即又低着头不敢看我,瞬间一抹嫣红浮现在她白皙的小脸,羞答答的样子。

暗道:揉一揉小脚便这样让你开心了吗?这难道也是一句好听的话?

似乎旁边有缈落的气息,不由得侧头一看,果然,在阿兰若府门侧,树枝无风却摇曳不止,分明是方才还有人在那里偷窥。

等了缈落那么久,终于出现了,正好将她狠狠打趴,这样小白就又有几天安稳的日子,趁这个时间段内回去岐南神宫将妙华镜打造好,再速速带小白出梦。

正在心中盘算,耳边响起小白的声音:“怎么了?”怀中的小白怔了怔,看着我问,目光中都是关切。

我笑了笑,将小白放下,又说:“没什么。” 心想:这事还是不要跟小白说,免得更让她担心。便伸手抚了抚她光洁的脸颊,哄她说:“你先回去吧。”

小白看着我,双眉微蹙,似乎更加担心,又问:“你要做什么去啊?”

“放心,我很快就回来。” 见她这样不放心,便又安慰她。

小嘴干瘪了一下,看着我,顿了顿,才点了点头,缓缓转身往大门走去。

看着小白渐渐远去的背影,待她的背影走入院落中,我才转身往缈落消失的方向看去。

缈落消失的方向正是去水月潭方向,而且水月潭正是阿兰若之梦和梵音谷的链接的地方,缈落要逃走,也需要经水月潭,回到梵音谷。缈落现在功力恢复越发快,但所幸的是现在她只是化相出现在此地,还是不能与我相抗衡,按她的速度,我现在去追她,肯定是来不及,不若直接守在水月潭,守株待兔更有把握将她击退。

打定主意后,便念起御风诀,往水月潭飞去。片刻便到了水月潭,在水月潭旁边一个隐蔽的地方,收敛心神,凝神静气,将气息隐匿起来。

方才藏好,远处看到一个黑影往水月潭快速移动,走近一些后发现,那急速移动的身影就是缈落。再次看到缈落,想到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偷袭小白,心中不觉更加憎恨。

缈落一边往水月潭飞来,一边不时回头张望,似乎在确认我有没有在她的后方追击她一般。

算准时间,左手运足功力,趁其不备,以最快的速度,向缈落前胸要害部位劈出一掌。

缈落发现我的掌风时已经很难回转身避开。

缈落伸出一掌迎上向她劈去的那一掌,与此同时,飞身向后一跃,想要就想要逃。早知道她会这样,右手再一掌往她身后数丈位置,逃跑的方向劈去,缈落退了几步,但她没有停顿,化作一阵红光,便消失了。

看着缈落消失的方向,确定她有没有佯装败退,再来余个回马枪的偷袭。观察了一会,见一切风平浪静,心中暗暗想,缈落功力恢复这么快,上次女儿节到现在终归十来天时间,此次将她击退,十来天的安稳时间应该不行,但十日左右应该可以。

看了看天色,想到小白还在阿兰若府担心自己,方才她在怀中撒娇的俏皮模样再次浮现在脑海,便在附近寻了一些草药,往阿兰若府飞去。




第一百四十四章:东华给小白按摩小脚

回到阿兰若府之后,寻着小白的气息,径直回到卧间,小白正在阳台休闲地坐在太师椅上,端着茶杯品香茗,似乎在想着什么。

“帝君,你回来啦?”小白一看到我,十分开心,马上从太师椅上起来,迎了上来。

我明细注意到小白在起来的瞬间,眉头皱了皱,似乎是起来的时候,脚用力,碰到哪里不舒服一般。

“嗯,跟我来” 我牵着小白的小手,便往卧间走去。

小白一脸狐疑地看着我,但没有说什么,便随着我的脚步,来到卧间。

我领着小白,扶着她双肩,让她在床榻上坐好,自己也坐在她的身旁,然后便拧起她的一只小脚,正准备给她解开鞋袜。小白一手抓住我的手,看了看窗外,脸上一红,羞涩地说:“帝君,你这是?”

我看了看一脸嫣红的小白,知道她在想什么,心中一阵窃喜,便起念要逗弄她一番。

我放下手中的小脚,向她靠近,凑到她脸颊,这个过程十分有趣,看着小白脸上原本有些羞涩,随着我靠近,小白眼神变得复杂,既有期待,又有惊慌,当然更多的是娇羞。

当我在她耳边轻轻地说:“怎么?夫人,咱们都老夫老妻了,还害羞不成?”

小白侧头看着我,有一两刻的失神,便闭着眼,似乎在期待什么。

蜻蜓点水的轻吻在她的脸颊留下一个印记后,便又伸手将小脚拿起,放在我的双腿上枕着,先将鞋子脱掉,将里层的长筒袜子掀开,随着袜子逐渐掀开,一段细长白皙的小腿呈现出来,如同凝脂一般,透着柔和色泽,紧致的脚背还可以看得出层层纹理,还没有触摸,便已入妙境的感觉。

当将袜子全部褪去,几个小巧秀气的脚趾露出来,细细看,小脚趾上确实有一些因为摩擦而产生的红晕,小白说的起泡,应该是几个小脚趾不舒服吧,想到这里,不由得看了看身边的小白。发现她依然双眼紧闭,便轻轻抚了抚她细细的小腿,从足三里开始往下按揉,让淤积的血液循环地顺畅,直至下滑至脚踝,轻轻按揉了一会,在滑落到脚背拇指和食指一起按揉脚背和脚掌,闭着眼睛的小白吐出一口长长的气,似乎十分享受。

按揉了一会后,便伸手拉了拉她的那几只白嫩的小脚趾,打着圈圈,小白发出几声低沉的感叹,一脸舒畅。

看她依然沉醉,没有睁大双眼,便从袖中拿出草药,和一些包扎伤口用的物件,瓦罐,纱布,棉花团等。

一切准备好后,就用法术将乳白色的药汁提炼出来,放入一个瓦罐里面,再用棉花沾染了一些草药汁水,往那几只白嫩的小脚趾上抹了一些,清凉的草药汁水沾染在因为磨损而变得白里透粉红的小脚趾,小白身子一震。似乎她怎么了,不由得抬头看了看她。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已经睁大,看着我,一阵错愕,下一刻小脸变得通红。

心中笑意难抑,不由得低声笑了起来,小白看着我,眼珠子转了转,深呼吸一口气后,便说:“帝君,我以为你看着我脚趾都这样生疼,会怜悯我。还取笑我,哼”

说着,小脸往另外一侧别去,双眼一闭,小嘴一噘,双手环胸,将枕在我腿上的腿收回去,一副生气的模样。

看着小白这俏皮生气样子,强忍笑意,又将她的小脚拧起,放在双腿上,用棉花再沾染一些药汁往几根脚趾抹了一些药汁,再轻轻地按揉一番,待药汁全部被吸收了,用布条将脚趾上残余的药汁清理干净,等整个脚都已经清爽了,才套上鞋袜。

放下已经按揉好的小脚,又伸手将另外一只小脚拧起放在我的双腿上。小白才缓缓回头,睁大眼睛看着我,没有说话,身子动了动,环胸的双手改为往后撑着床榻,看了看放在床榻边缘的瓦罐药汁、棉花、包扎布条,便往后靠了靠,静静地看着我,将放在我腿上的她的小脚上的鞋袜都退却,然后再按照方才的方法,将小腿按揉一番,待血液流通顺畅后,按着刚刚的顺序,用棉花沾染了药汁,涂抹在脚趾上,再按摩待所有的药汁被吸收后,清理干净脚上的残余药汁,待小脚清爽后,套上下鞋袜,给她轻轻地系好鞋带。

“原来你是去取木芙蓉花膏去了啊?这么神神秘秘的,至于吗?” 小白看我将她的小腿都按揉好,系好鞋带,又看着我,便不解地问。

看了看小白,方才的生气已经云消雨散了,既然她认为我方才出去是为了给她拿药膏,就随她吧,解释太多也不好。于是,我笑了笑,便说道:“这里没有木芙蓉花,所以做不成木芙蓉花膏,勉强用这个。



第一百四十五章:临别之吻

小白顿了顿,便又淡淡地说:“你是不是打算,什么事情都不告诉我?”

顿了顿,我将鞋带系好后,便将她的小脚放好,便看着她,笑了笑,反问道:“你怎么了这样认为?” 说罢,便离开了床榻,心中暗想:难道方才去追缈落的事情被她发现了?不可能,因为缈落的气息不强烈,小白的修为不可能发现?还是说小白只是在试探我呢?

小白又拿着一封信笺,走到我跟前,将信笺在我面前晃了晃,看着我,问:“那这个呢?这个怎么说?”  看她的气势,似乎抓住了我的小辫子一般。

看她拿出苏陌叶给我的信笺,忐忑的心才放下,笑了笑,说道:“一些小事而已,无需让它打扰你我。” 说着,我从她手上抽出信笺。即便不看,我也知道信笺的内容,无非就是让我赶紧回神宫。

小白看着我抽走了信笺,又说道:“信上都已经说了,这是第五封信了。”说着,又双手环胸,补充道:“怪不得我说我为什么,老是闻到一股墨香的味道,你是把信全都给烧了吧。”

见她已经全部知道了,掩饰也无意义,便淡淡地说:“无妨,我心中有数。” 说着,我又往前走几步,想要将这个话题给转移一下。

谁知道,小白竟紧跟着我后面,又急忙说:“你托他制的法器,如今已经到了收尾之期,此等高妙法器,成像之日最为凶险,如若收尾不好的话,之前大家的精力不单百搭,还可能会被反噬,所以” 小白顿了顿,似乎不想说,但终究还是建议我说:“你还是快快回去吧。”

小白所说的这些我都清楚,之前考虑的是缈落会来偷袭,如今缈落被我击退,小白会有几日的安稳日子,但沉晔还是心腹大患。不由得转身看着小白,点点头:“嗯嗯” 同意她的建议,顿了顿,我又提醒她说:“沉晔这边……”

小白看着我,又迅速许诺道:“沉晔那边,我自有分寸,我一定会处理妥当。”

看她这样焦急让我走,心中不舍,便有说道:“但是我会出去很久。”

小白一听,看着我一会,重复了一句:“很久?” 一脸惊慌。迟疑了一下,看着我,皱着眉,问道:“很久是多久?” 顿了顿,便又试探地问我:“几个月?”

我摇摇头,心想,几日都尚且难过,何况几个月,难道小白的心中定义的很久是以月为单位,我的定义标准是日为单位,怎么差那么久?

看我摇头,小白更慌张,音调也提高不少,问道:“几年?”

我摇摇头,又想:如果是几年的话,我必定将你也一同带去。

小白看我还摇头,便惊住了,只说了一个:“那” 便不敢说出几百年之类的话出来。

看她越猜距离真相越远,便看着她,痛苦地说道:“总归好几日吧。”

小白看着我,顿了顿,才缓缓说道:“才几日,看你说得跟要去好久似的。” 说着,便别过脸去,一脸嫌弃。

看小白这样不待见,只好伸出手,拉了拉她的衣袖,可怜地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还不够吗?”

小白看了看我拉着她衣袖的手,笑了笑,又看着我,一脸喜悦。顿了顿,又说:“你看你,还说自己不会说好话。”

那晚小白在浴缸说“我那么喜欢你,又怎么会喜欢别人”这句话再次在耳边响起,脸颊被小白亲的地方似乎至今还温热。不由得往小白走近一步,伸出右手,将她拥入怀中,吻着小白光洁的额头,怀中的小白,静静偎依在我怀中。

一想到稍后要回岐南神宫,一去好几日,不舍之意顿起,临别之吻,悠长而深远,我俩都沉浸在这温馨时刻。

“殿下,息泽大人。”楼下传来茶茶的声音。

渐入佳境的小白顿了顿,便离开我怀中,往楼下看去,问道:“怎么了,茶茶,快说。”

此时停顿茶茶倒吸一口气的声音,似乎发现了打搅我与小白的温存。顿了顿,才说:“刚刚宫里来消息,说上君和君后好久没有见到殿下,让殿下进宫,以慰相思之情。”

相里阙和倾画一直对阿兰若都是不温不热,如今说思念阿兰若,让小白进宫,这实在让人费解,难道是有其他原因?但毕竟小白现在是阿兰若,需要按着阿兰若的身份过下去,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还是无法推辞。

小白顿了顿,低呼一声,看了看我,便又对茶茶说:“知道了。”

茶茶离开后,我拉着小白的小手,提醒她:“小白,此次入宫,小心为上,切勿意气用事。有事可到岐南神宫寻我。”

小白点点头,目光流转,看着我,一脸关切与不舍,说道:“帝君,你自己也要当心,法器打造虽然重要,也要注意休息,别太累了。”

不忍看着小白不舍与难过,我点了点头,便离开阿兰若府,往岐南神宫飞去。



第一百四十六章:沉晔与阿兰若的初次见面

刚到岐南神宫,便径直回到炼丹房。推开门,看到苏陌叶就在炼炉前面盘膝而坐,正在给炼炉施法。

走近几步后,便问苏陌叶:“怎样了?”

“帝君,你回来啦?” 苏陌叶缓缓起来,喘着气,顿了顿,又说道:“你前几日说的几个时间点都已经过了,我寻思着马上就可以成了。” 说着,苏陌叶又看了看炼炉,再回头看着我解释道。

“嗯” 看着苏陌叶一脸憔悴的样子,又说:“这几日,留你一人在此打造法器,辛苦了。”

苏陌叶行了一礼,又谦虚地说:“帝君吩咐,臣自当竭尽全力。”

我往炼炉靠近,查看了一下炼炉内的妙华镜的情况,确实马上就要完成,但还差一些火候。

独留小白在阿兰若府,不太放心,不禁心中盘算我与苏陌叶,现在开始一同施法,明日辰时就可以完成,但回头看了看形容枯槁的苏陌叶后,只得打消了这个念头。

又对苏陌叶说:“你先回去歇息,明日卯时再来,看如今的进度,明日你我合力,估摸着明日午时前后就可以完成。”

“帝君,我想……” 苏陌叶还想说什么。

“法器打造不得马虎。”我看了看他,便径直盘膝而坐。

昨夜打造法器直至亥时末刻才停下休息。

醒来来到炼丹房,我方才盘膝坐下,苏陌叶就进来了。

苏陌叶进门便给我行礼“见过帝君。”

“嗯,开始吧。” 我淡淡地说了一句,便开始施法,推动炼炉火焰加旺。

苏陌叶也没多说,坐下便开始给炼炉施法。

大概在午时初刻的时候,炉顶忽然“砰”的一声打开,接着炼炉中飞出一个金光闪闪的物件出来,圆圆的,看着就飞到炼炉前面,心中一喜,便说道:“成了。”

妙华镜就在炼炉前,幻化出一个圆圆的镜面,如今还没有放入任何仙的气息,所以暂时还是空白。

苏陌叶看着妙华镜,一脸不解地问:“帝君所要打造的法器,原来是一面镜子。”

看苏陌叶的样子,应该是将这面镜子看做成一般的镜子。不由得心中冷笑苏陌叶的孤陋寡闻:如若是一般的镜子,何须花那么多时间和精力?但看他多日辛苦制镜,便缓缓解释道:“这是妙华镜。”

“妙华镜?” 苏陌叶眼前一亮,又重复问一句。

“嗯”我点头回应他的问题。

苏陌叶又认真地看着妙华镜,顿了顿,才有缓缓地问:“九重天上的妙华镜,我倒是也听闻过,这两者之间……”

我看着刚刚制成的妙华镜,缓缓地解释:“正是仿造那个打造的,不过我给改了改,虽小巧了些,但仙者的前世今生,还是看得到的。”

苏陌叶一听,便往外走了几步,又张信张疑地看着镜子说道:“可通过这面镜子,看到阿兰若的”,顿了顿,有看着我说:“死因?”

见苏陌叶此次终于明白我制镜的原因,便点点头,看着他,道:“对。”

苏陌叶倒吸一口气,再看这面镜子的时候,眼神早已不复之前的轻蔑,而是十分敬畏,又缓缓地说:“我从不知,这世间还有能端出,神仙前世今生的法器。”说着便又点点头,又补充说:“确然稀奇。”

看着这面镜子,我又淡淡地说:“我推断,造出阿兰若之梦的,正是沉晔。”

“沉晔?”苏陌叶脱口而出,似乎十分我的推断不合理,他十分不解。顿了顿,又看着我,紧张地问:“那,那他想要做什么?”

见苏陌叶这样紧张,想起之前我问他那么多问题,他总是不知道,实际上他比谁都清楚,为什么沉晔会造梦,苏陌叶比我更加清楚。不由得淡淡地说:“我也不知道。” 我看着镜子说:“正好,我们看看他先做什么,” 又看着苏陌叶,说道:“然后再看看小白与阿兰若有什么联系。”

“嗯” 苏陌叶点点头,一脸期待的样子。

将史籍中沉晔和阿兰若二人肖像收集在手心,便说道:“如此,就从沉晔第一次见到阿兰若看起。”说着,将二人的肖像丢入妙华镜中。

妙华镜接收到二人的肖像后,缓缓地出现了一个画面,这画面正是昨日与小白一同探查无果的蛇阵。而画面上,多了一个约莫一岁大的幼儿。这幼儿衣衫褴褛,哭泣不已。阿兰若自小被丢弃在蛇阵中,由护果的四尾巨蟒看护长大,看来,这个哭泣不已的幼儿就是阿兰若。即便年纪小,衣衫褴褛,但还是难掩五官精致的绝世容颜,不禁又想:难道小白小的时候也是这样么?

身边的苏陌叶看着画面,喃喃地道:“我记得阿兰若曾说过,她第一次见沉晔是在她年幼时,一次沉晔的生辰”似乎想要看看他的记忆与看得的是否一致。

画面出现了一个约莫十来岁的男孩,往这个哭泣的幼儿走去,关切地问:“你得病了吗?” 但这一岁大幼儿还未懂说话,只是一直哭泣。男孩又说道:“这梵音谷哪味良药,比得上神官的血?我来救你。” 说着便将右手食指放入自己嘴中,咬破了食指,让血液缓缓流出,在将出血的手指放入哭泣的幼儿嘴中。

沉晔是神官长,那么这个自称为神官的男孩就是沉晔,所以沉晔也可以安然无恙地进入蛇阵。沉晔原来那么早就发现了被丢弃在蛇阵中的阿兰若,而且对她也是十分照顾,甚至想要将阿兰若救出蛇阵,当他抱着阿兰若想要走出蛇阵,四尾巨蟒马上从石雕背面出现,阻止了沉晔想要就走阿兰若的这个想法。

但这与苏陌叶方才说的,时间上面不吻合。想到这里,便淡淡地说道:“看来,真正的第一次见面,比她所知的还要早一些。”

心中不禁又想:阿兰若定然不知道,因为年幼,如果沉晔不愿意说,阿兰若又岂能知道?难道说,沉晔是隐瞒了自己对阿兰若所做的?他这样做肯定有原因,这个原因是什么?




第一百四十七章:沉晔给阿兰若取名

正在思索,妙华镜画面又跳到另外一个情景:

阿兰若已经是两三岁的小孩,已经长开了的模样与小白有些相像,那个认真听沉晔说话的样子,神韵与小白认真听我说话的一般无二,正坐在阿兰若对面的沉晔也长大估摸着十岁的样子。

他二人正在频婆树下,沉晔对阿兰若说:“虽然你长在蛇窝里,但却不是一条蛇,你是比翼鸟族的公主,所以你必须得有名字。既然你父母不愿意给你起,那我给你起,可好?” 阿兰若认真地点点头,同意了沉晔的建议。

见阿兰若同意了,沉晔便伸手将阿兰若的手放在手心上,用手指在阿兰若的手心上比划,与此同时,还一字一顿地对阿兰若说:“阿兰若。” 写毕,有看着阿兰若说:“这是你的名字。如果以后我说这三个字,就到代表我在叫你,知道了吗?”

阿兰若用力地点了点头,又看着沉晔,重复了一句自己的名字:“阿兰若”

沉晔笑了笑,便在阿兰若的手臂上,刻上了“阿兰若”三个字。

看到这里,不由得心想,相里阙和倾画,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厌恶至此,甚至连名字也不取,阿兰若实在够可怜,难怪小白一直同情阿兰若,昨日去蛇阵,她也清楚记得阿兰若小的时候就在蛇阵中长大,想必她也有阿兰若这方面的记忆,所以才这样有感而发。沉晔看着自小在蛇窝中被蛇看护,弱小无助的阿兰若,起了恻隐之心也是很正常,但他对阿兰若的情谊,似乎不仅仅是怜悯。

耳边听到一声叹息,不由得看看身边的苏陌叶,他脸上惨白,不由得想起,昨天小白说苏陌叶自犬因兽就离开了梵音谷,但为了已故两百多年的阿兰若,他如今再次来梵音谷,甚至冒着危险随我与小白入梦,他对阿兰若的执念可见很深。如今看到阿兰若自小与沉晔有这种关系,以他西海王子的身份,自命不凡的身份,再去看这一段,心中苦痛,可见一斑。便问苏陌叶:“你可还好?”

苏陌叶叹了一口气,迟疑了一会,才淡淡地说出真相:“原来,沉晔在年幼时,就拿血喂给阿兰若”

不由得又想:沉晔对阿兰若也足够好,引自己身上的血去喂阿兰若。什么样的情谊,可以让初次见面,就会引自己血去喂食素未谋面的婴儿呢?所以说,沉晔对阿兰若情谊很深。小白也曾说阿兰若对沉晔爱很深重,但后来如此相爱的两人为什么没有在一起呢?难道是情深缘浅?

又听到苏陌叶缓缓地说:“而阿兰若手臂上的三个字,也是沉晔刻上去的。从这一点来看,他们两之间的缘分,从一开始便比我深得多。”

苏陌叶终于站在旁观者的态度去审视阿兰若和沉晔之间的关系,这一点确实是看破执念的开始。不觉又淡淡提醒他说:“缘分这东西,向来奇妙。”

苏陌叶听了我的话,又娓娓道出心声:“我一直都以为,是阿兰若单方面,强求同沉晔的缘分。看来,事实并非如此。”

小白昨日说,沉晔对阿兰若的真情,自犬因兽一事后就开始逐渐表露,两人虽然没有互表心迹,但一直都是甜甜蜜蜜的。阿兰若对沉晔的情谊深厚,爱得深沉,苏陌叶作为阿兰若的师父也是看得出来,但苏陌叶对阿兰若也情根深种,深爱的女子爱他人,难免伤心不已,也是尊重自己的徒儿的选择,所以苏陌叶当年才离开梵音谷。

顿了顿,苏陌叶又说:“而沉晔对阿兰若,似乎没什么真情,不然怎么会放任她走向死地?难道沉晔长大之后,他的心性就变了吗?”

所以当苏陌叶知道阿兰若最终魂飞魄散,而没有走向幸福的时候,苏陌叶才为阿兰若单方面付出而最终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惋惜和痛心,对于沉晔年幼时对阿兰若这样照顾,而长大后却放任阿兰若走向灭亡而感到不解。当阿兰若入狱之时,沉晔没有救阿兰若,甚至落井下石。难道在这之前,沉晔对阿兰若的情谊都是假的?这一点确实有疑惑,不由得问苏陌叶:“还继续往下看吗?”

苏陌叶忧伤地说:“后面的事,我大体都在知道。” 想了想,又看着我说:“我们可否从上君薨逝,阿兰若被诬入狱看起,我想知道沉晔,到底有没有设法营救她。”

小白马上要经历的事情就是上君薨逝,看看阿兰若究竟经历什么,协助小白趋吉避凶,这样也好。

便回答沉晔说道:“也好。” 说着,心念一动,将妙华镜的画面往后调到上君薨逝后,沉晔的部分。

缓缓地,妙华镜的的画面逐渐清晰,看到长大之后的沉晔长得偏偏少年郎,但怎么看上去与自己有些相像?对比之前我所接触的沉晔区别极大。以前的沉晔眉宇间没有那么多忧愁,沉晔这两百多年一直重复阿兰若的所经历的人生,尝尽了悲欢离合,所以脸色才有一种深沉的悲恸之意,因长期活在一个阴暗痛苦的世界,所以连容貌也有所改变。

画面上的沉晔手上拿着一个不知道装着什么的小瓶子,看他所在屋内的陈设,正是岐南神宫。上君薨逝后,沉晔回到了岐南神宫了。那么,对沉晔而言,相里阙的薨逝,应该是一件好事,因不用再软禁在阿兰若府。

正在思考,画面上出现一个侍卫向沉晔走来,说:“大人,阿兰若殿下府中来信。”说着就将信交给沉晔。沉晔一看完信,脸色变得阴沉,怒吼一声:“倾画。”身边的侍卫也说道:“大人,如今宫中一切皆在君后掌控之中,神宫里也安排了不少他们的人,大人千万谨慎啊。” 沉晔才悔恨地道:“看来我是真的低估了她。”

如此看来,当年沉晔的处境也是不容易,刚刚重回神宫,也是受到倾画的监视。我与倾画上一次就护心草一事会了一回,知道她的强势城很深,沉晔受倾画掣肘,想要光明正大救阿兰若,恐怕很难。




第一百四十八章:沉晔假装与文恬成亲,倾画一直防着沉晔营救阿兰若

又在此时,又有一个侍卫走进了,禀告说倾画来访。说着,倾画已经出现在屏幕上。倾画示意闲杂人等都离去,单独与沉晔二人在神殿对话:

倾画开口便说:“神官长大人的计策,果然高明,现在宫中的局势,算是基本稳定了。大人的锦囊该立头功。“

原来这个杀死相里阙谋夺上君之位的阴谋是沉晔设计的?所以说,沉晔为了重回神宫,所以特意和倾画联手一起对付相里阙。刚刚他与侍卫的对话,分明是对倾画有所防备。难道还有另外的隐情?

妙华镜中的沉晔轻蔑看着倾画,说道:“恐怕你不是专程来感谢我的吧。”

倾画缓缓又说:“本宫答应过大人,事成之后,恭迎你重返岐南神宫。我可是说话算话了。”

果然,沉晔确实是为了重返神宫和倾画联手对付相里阙。

沉晔又说道:“君后还答应了我另一件事。难道你不记得了吗?”

倾画又说:“本宫当然记得,今日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件事,想必你已经知道了,阿兰若弑君之罪已经坐实,目前收押在狱中,择日便要施枭首之刑了。”

阿兰若,究竟对橘诺的登上比翼鸟族女君之位有威胁,倾画为了橘诺,杀死了相里阙,还将罪状嫁祸给阿兰若,非要置阿兰若于死地,倾画对自己亲生骨肉都能下得了手,真的冷血无情,不觉更加同情阿兰若的遭遇。

沉晔淡淡地说:“君后不是答应我,要将阿兰若交于我处置吗?”

倾画叹了一口气说道:“本宫知道,大人非常憎恨阿兰若,她将你囚住,的确犯下了大错。但阿兰若毕竟是本宫的骨肉,若让她长期受苦,本宫也于心不忍。即便她犯下了天大的错误,罚她一死,还不能免大人的心头之恨吗?若大人给本宫这个人情做,日后大人用得着本宫的地方,尽管开口。”

倾画生下阿兰若,便将她丢到蛇窝,任由其自生自灭,这还不是长期受苦吗?恐怕倾画也看得出来沉晔对阿兰若的感情,若沉晔与阿兰若在一起后,倾画担心阿兰若会为相里阙的死寻她报仇,所以非要置阿兰若于死地,拆散阿兰若和沉晔。借“阿兰若是自己的骨肉,不忍看阿兰若长期受苦”为借口,拒绝将阿兰若交给沉晔处置。这时的沉晔,又会怎么应对呢?他又要怎么样做才可以让倾画不怀疑他对阿兰若的用心?

妙华镜的沉晔表现得淡无事,有淡淡地说:“我还真想起一件事。”说着就给倾画行了一礼,说:“宗学中有个叫文恬的女先生,我落魄时她待我不薄,如果君后真觉得对不住我,那就收她做义女,将她聘于我为妻吧。”

倾画笑了笑,便说道:“大人原来还有这样一段情啊。这个好办,挑个吉日,我派人将文恬送到神宫,便好了。”

沉晔一脸开心地躬身行礼说道:“多谢君后。”

而神宫中的护卫比起之前我与沉晔一同坐镇神宫的时候,确实多了不少。

从沉晔的言语表情而言,这段话似乎出自真心。文恬与沉晔有过一些交集,即便倾画调查文恬也可以查得出文恬与沉晔确实有过一些关联。沉晔这是假意让倾画收文恬为义女,且让倾画将文恬许配给自己作为妻子,既可以防止倾画要挟沉晔娶与他人有染的橘诺,处于那种处境,沉晔无法拒绝倾画的要求,为了救阿兰若,他势必要娶橘诺,更何况沉晔本就与橘诺有过婚约。再者,橘诺本就就不是省油的灯,沉晔与橘诺在一起,比与任何人在一起更加不利于沉晔设计营救阿兰若。最后,只有沉晔娶妻,才可以对倾画隐瞒自己对阿兰若的真心,借此让倾画放下对自己的戒备之心。

之后沉晔生活就多了一个名叫文恬的女子,但看他们之间的相处,虽然表面亲密,但是却有一定的距离。

这女子曾和沉晔一次下棋的时候,文恬对沉晔说过一番话:

我知你娶我是为了报恩,你可知,对你施恩最大的,是阿兰若殿下。殿下待你的好,连我都看在眼中。此番她蒙冤受屈,你却坐视不理。

但是说这些话的时候,沉晔却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文恬又继续说:我的确曾经喜欢过你,但今日看来,你不值得。

说完文恬就离开了,徒留一个若有所思的沉晔。

这个文恬的宗学女先生倒是一个铮铮傲骨。阿兰若为人很善良,赢得了别人的对她的敬重。阿兰若对沉晔的心思连旁观者都看得出来,沉晔又怎么了可能看不出来。以沉晔的心思缜密,怎可能会就此相信从倾画派来的文恬?即便文恬是沉晔自己要求来的,沉晔也不能轻易相信。

出乎预料之外,即便文恬与沉晔说了这些话,但她却没有就此离开沉晔,反而继续与沉晔过着如常一些表面亲密,但却毫无情感的日子。而岐南神宫的护卫不断,看来倾画对沉晔的监视不减反增。

一晚,文恬送一些草药给沉晔,他们之间又有一段对话:

文恬:今日夫子送了我几株白芷草,据说以根入药,煮水来饮可以祛湿活血,用泉水来泡,效果尤其好。想着你终日坐着……

文恬说了这些话,沉晔却将正在写的文件收好,似乎对文恬有所防避,文恬便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就在此时,沉晔却说:你既说我当不上你的喜欢,那这是什么意思?

文恬:有我在你身边,君后总归放心些。对你的监视也会减轻些。

沉晔看了看外面的侍卫,又问文恬:君后还跟你说了什么?

文恬:都是些客气话,大抵意思,就是试图利用我,来守住你吧。

沉晔:你对我,倒是毫不隐瞒。

文恬:我问心无愧,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君后只是担心你去救阿兰若殿下,可我觉得,她怕是高看你了。我倒是希望你去救。

沉晔沉思了一会,说:知道吗?白芷草要用天泉水泡最佳,明日我带你去岐南后山,取一些天泉水来。

文恬:你什么意思?真不管阿兰若殿下了?

沉晔:你先下去吧,我自有我的打算。

沉晔对文恬一直都视若无睹,但当文恬说即便沉晔不值得自己的爱慕,但依然要这样对待沉晔,是为了让君后放心一些,减轻对沉晔的监视。听了这些话后,沉晔的神情明细有所变化,才追问文恬君后还说了什么,待文恬说出来倾画的真实意图后,沉晔似乎有所放松。文恬建议沉晔去救阿兰若,但沉晔却提起要去取天泉水,难道这个天泉水还有什么之处?还是沉晔想借这个机会做一些什么事?




第一百四十九章:沉晔设法救入狱的阿兰若

妙华镜转变了另外一个画面:

沉晔和文恬离开岐南神宫,而身后却有倾画安插在神宫的侍卫监视跟随。

就在文恬要装天泉水的时候,沉晔却阻止了她,建议说要到河中心取天泉水。

当他们行至河中心的礁石时,沉晔与文恬也有一番对话:

沉晔:你若信得过我,就陪我演一出戏,你假装失足跌倒这河中,我会跳下去救你,我们顺着水流游到下游,可以躲开守卫一段时间。

文恬:你要做什么?

沉晔:我要救她。

文恬为了救阿兰若,按照沉晔的所说的,假装失足落水,而沉晔也跟着跳入河中。

取天泉水果然只是沉晔救阿兰若的一环节,倾画在他身边安插的侍卫太多。之前他对文恬也算是考验吧,文恬为了救阿兰若,也算是尽心尽力,不顾自己安危,听从沉晔的话,跳入河中。但沉晔究竟会用什么方式去解决重重包围的阿兰若呢?如果他自己独自去救阿兰若,何必要带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恬?难道与文恬离开,也只是他的计策当中的一环?他除了文恬,还可以依靠谁去救阿兰若?梵音谷除了沉晔,和离去的苏陌叶,还有谁会愿意冒险救阿兰若呢?

片刻后,妙华镜又切换到另外一个画面:

沉晔与文恬来到了岐南神宫后山一个院落,沉晔与文恬之间出现下列对话:

沉晔:这就是息泽闭关的地方。说着,便拿出一张纸条,递给文恬。

文恬:有给息泽传言的计划,为何不早些告诉我。说着就打开沉晔给的那个信笺。

沉晔:如今我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但你说的那些话,我内心很钦佩,这关系到阿兰若的性命,我怕是倾画让你来说那些话来试探我,所以我必须小心谨慎。

文恬:这信封上的笔迹,不是你的

沉晔:息泽闭关的时候,有两个神官随身护法,我虽信息泽,却信不过他们。所以我只能效仿别人的笔迹。

文恬:你思虑如此周密。

沉晔将书信安插在一支飞箭上,施法将箭飞入息泽的闭关院落之中。

文恬:可如果此计不通,又该怎么办?

沉晔:那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了。将阿兰若的行刑之权交出神宫,到时候,我护着她逃离。

文恬:那你就得冒着生命危险

沉晔:那又如何

文恬:虽然我也不希望你走到那一步,但若真的到了那一步,我也只能支持你

沉晔将阿兰若入狱的事告诉息泽,希望息泽去救阿兰若,息泽究竟会不会去救阿兰若?沉晔连息泽不去就阿兰若的对策也想到,即便这是一个对他而言很危险的计策,他也没有犹豫,监刑官要救被处决的人,这无异于监守自盗,这种事确实犯了大忌。

如果事成,沉晔和阿兰若都无法待在梵音谷了,比翼鸟族体质殊异,只怕他们也无法离开梵音谷,只能隐姓埋名在梵音谷深山野林度过一生。沉晔做出这个决定,应该就做好了彻底与世人决裂,与阿兰若厮守终身,而不问世事。为了阿兰若,沉晔愿意放弃了梵音谷多年经营得到的地位名声,甚至搭上性命,由此可知,沉晔对阿兰若的情义深重,而并非如他之前所表现出来的那样漠不关心。

之前沉晔在小白困于九曲笼的时候救了小白,其实他之所以救小白,是为了这一世的阿兰若能按照真实的阿兰若生命轨迹去走。小白没有陷入九曲笼,估计沉晔依然不会理会小白,保持淡漠的态度,也是跟着之前他对待阿兰若的那样,去对待小白。

在入住了阿兰若府之后,与小白相处多了,发现小白不是阿兰若,对小白才会既爱又恨。那夜他喝醉酒,他的复杂表情,明知道对小白不是阿兰若,但压抑不住对阿兰若的思念之情,所以才既想要抚摸小白的脸,也不想去摸小白的脸,当时他的内心肯定十分煎熬。这种感觉,无异于当时我看着阿兰若想起小白的心情。

所以,总体而言,沉晔权衡全局,想要保全自己,也要救阿兰若,确实费不少

心思。

又听到身旁两声长长的叹息声,不觉将妙华镜的画面停顿下来,看着身边的苏陌叶。

知道这一切的苏陌叶,他又怎么想?苏陌叶一开始以为沉晔对阿兰若无意,以为用自己的真心可以换来阿兰若的回心转意,所以一直留在阿兰若身边。

经过犬因兽一事,苏陌叶自知无法阻止沉晔与阿兰若在一起的事实后,才伤心离开。如若他知道阿兰若后来逢此劫难,不管如何都不会离开梵音谷吧。

看着自己心爱的阿兰若,被他认为不爱阿兰若的沉晔如此深爱,为了救阿兰若,即便冒生命危险沉晔也在所不惜,苏陌叶惭愧自己一直误会了沉晔,更加觉得自己在阿兰若的感情生活中,就是那个多余角色,心情又会多么苍凉?

“原来,我一直都误会了沉晔,他到最后还是有设法营救阿兰若。” 苏陌叶淡淡地说。

沉晔非但有想办法去救阿兰若,而且所想得很周详,换作是我是沉晔,所想到的计策也不过如此。看着苏陌叶迷茫的样子,又提醒他道:“只不过,他所想的办法,同你想的不一样。”

似乎被我这句话提醒了,苏陌叶看着我,又问:“难道最后是息泽没有收到信,还是阿兰若在息泽营救之前就已经被刺死了?”

沉晔的这个计策这样周详,怎么到最后阿兰若还是魂飞魄散?往下看,就知道后来发生什么事。我再次将阿兰若和沉晔的肖像放入妙华镜,施法将时间往后延,至阿兰若魂飞魄散前十日,对苏陌叶说:“想知道后来发生什么,那我们同时看看他们两人。

妙华镜出现了息泽在将地牢的狱卒劈晕后,走入阿兰若所在的牢房。

息泽看到阿兰若,便说:“你受苦了。”

受了不少刑罚的阿兰若,抬头看着息泽,简单说一句:“是你”

阿兰若的语气中没有喜悦,眼神中满是悲凉。看着眼前的息泽,阿兰若内心应该更希望出现救了她的是沉晔,而不是息泽吧。阿兰若身上的伤不重,但伤的并不是身体,而是心,疼的是在心。蓦然想起那日小白在在九曲笼受伤后,与苏陌叶说,她希望自己在身陷险境时,紫杉银发的我出现去救她。所以阿兰若在狱中受苦的时候,所盼望的也是沉晔能出现救她。阿兰若看到息泽出现的失望的心情,应该与当日我没有及时从九曲笼中救小白,而是沉晔将小白救出去的失望一样吧。




第一百五十章:阿兰若替王兄相里贺上战场

妙华镜的画面逐渐呈现出在王宫大殿上,倾画郑重地将一个盒子交给相里贺,叮嘱相里贺凯旋归来,而沉晔和文恬在宫中大殿一旁就坐。

看来方才倾画交给相里贺的盒子里面装的是兵符,相里贺这是要出征上战场,史籍中记载的比翼鸟族两百年前的那场与夜枭族的大战,战争惨烈程度异常悲壮。倾画最终还是按耐不住,加害相里阙的子女,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能加害,何况相里贺?

这样重要的场合,沉晔和文恬都同时出现在大殿上。不禁想起与沉晔同在岐南神宫一段时间,沉晔一般不会参与朝政,此时他与文恬出现在王宫的大殿上,无非就是为了息泽将阿兰若劫走,他们有一个不在阿兰若的劫狱现场而已。

相里贺才走,便有人通报阿兰若被人劫走的消息。倾画表现得暴怒,一边斥责守卫失职不得力,一边吩咐调全城卫队去全城搜捕阿兰若。

顿了顿,倾画蓦然想起还在大殿上的沉晔。向沉晔走近几步后,试探问:神官长大人,阿兰若失踪了,你感到奇怪吗?

沉晔:我还能如何?难道还能怪罪君后的决定,导致被人劫狱吗?

倾画:我告诉你,沉晔,阿兰若之事,我一定会追查到底的。

沉晔即便表现得何等平淡,但倾画又是何等狡猾,她猜得出是沉晔设法救了阿兰若,但她无非猜到,沉晔是如何可以在她眼皮底下,将身陷牢狱,被重兵把守的阿兰救出去。沉晔身为神官长,但甚少与人有深交,又有什么人会冒着生命危险救下阿兰若?救下阿兰若,就等于与倾画作对,这种事,又有多少个人愿意去冒着风险?倾画千算万算,还是算少了阿兰若的名义上的夫君,息泽神君。史籍记载阿兰若和息泽虽为夫妻,但一生并未合居,故外人传闻他们并无夫妻感情,故倾画没有想到息泽。

妙华镜的画面逐渐转换,画面来到息泽闭关的院落:

阿兰若拿着一封信,而息泽在一边问:“这份信你看了几十遍,可看出什么端倪?”

阿兰若摇了摇头,叹息说:“从字迹上看,完全不认识。从内容上看,倒是个知情人。”

息泽顿了顿,便说:“我觉得,应该是沉晔。”

阿兰若却立刻否定了息泽的说法,道:“沉晔不是这个字迹。”顿了顿,阿兰若将书信放好,又说道:“他那么恨我,怎么想着要救我?”

息泽作为以旁观者,也能看得出沉晔对阿兰若的感情,为什么阿兰若却没有看得出来?沉晔本来是思虑周密,特意不用自己的字迹写的这一封信,反倒成为让阿兰若误会的根源。小白昨日说沉晔与阿兰若自犬因兽后,两人虽没有互表心迹,但两人还是甜甜蜜蜜。就凭借这两年时间的相处,沉晔高估了阿兰若对他的了解,以为阿兰若可以理解自己。同时,沉晔也低估了倾画对自己亲生骨肉的恶毒程度,在阿兰若入狱后,为了让阿兰若对沉晔产生误会,让阿兰若相信,自己所爱的人,其实不爱自己,而是憎恨自己,在这方面,倾画没少花心思。

此时,阿兰若看了息泽一眼后,阿兰若便又说:“我想要下山一趟。”

息泽却淡淡地道:“我刚刚费尽心力,把你救出来,你有忙不迭地去自投罗网,山下有什么人值得你惦念吗?”

阿兰若说:“你从前常说,浮世浮生不过一场体验,我觉得甚有道理,体验得多了,便是寿命长,体验得少了便是寿命短,我这段人生,看似很短,实则很长,我近日才算是顿悟了。你方才问我,还有谁是我惦念的,也只剩我的王兄相里贺了。他向来待我不错,或许这封信也是他派人送过来的。”

阿兰若究竟遇到什么,才会有这样顿悟?

阿兰若的一生确实短暂,但她所经历却极多:虽有父母,但自出生后便被抛弃在蛇窝。兄弟姐妹虽多,只有相里贺稍微对她不刻薄,其他都时刻算计着她。因为没有父母姐妹家人的疼爱,谨小慎微地活着,小心维护自己与沉晔的爱情。

难得的甜蜜生活,又被亲生母亲陷害,诬陷她杀害了自己的亲生父亲,被为此而要受枭首之刑。她所爱之人,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非但没有救她,反而被她的母亲抹黑,让阿兰若相信她所爱之人并不爱她,反而恨她。在相里阙没有薨逝之前,阿兰若与沉晔有多甜蜜,当她得知自己所爱的人并非爱她,而是憎恨她的那一刻,她内心就有多绝望。

尝过这些甜蜜与绝望,痛定思痛后,才发现这一切只是一场体验,最终如浮云,消散无影,心境才会平淡起来。阿兰若的一生虽然如此不幸,却依然不被世俗所束缚,恣意生活,确实很难得。

阿兰若认定了这封救她的信是她的王兄,而不是沉晔。可是稍微推敲一下,就知道这个可能性不大。相里贺虽然因为相里阙的死而回来王都,但他明知道息泽虽然名义上是阿兰若的夫君,但一直没有与阿兰若合居,他又如何断定息泽会救阿兰若?可惜了沉晔一番苦心,可惜了沉晔与阿兰若一段良缘。

息泽依然是波澜不惊地说:“相里贺已经接了帅印,前往前线,和夜枭族对战。”

阿兰若看着息泽,一脸担忧地说:“王兄他生性良善,想必此次与夜枭族一战,绝非是偶然,定是君后的计策,意欲要借刀杀人,将王兄除掉。可是王兄,他从来不是御敌良将。此次一旦上战场,定然不会活着回来。”

阿兰若看事情倒是很通透,比起她的那个王兄相里贺要聪慧。

息泽看着阿兰若,说道:“即便相里贺待你很好,但这是他的命数,你还能逆天改命不成?”

阿兰若依然没有改变初衷,又努力说服息泽:“你晓得我的性子,便该料到我定不会弃他于不顾,我前去战场,替我王兄上阵。你放心,我惜命得很,自会权衡。我这一生,待我好的人实不算多,你和陌师父,也不会像我王兄这样倒霉,无需我冒险相救。”

上一次小白在九曲笼受伤后,问苏陌叶,阿兰若是不是那种别人待她好,她就会千倍万倍的偿还与他的人。苏陌叶的回答是肯定的。现在阿兰若认为对她好的只有是息泽,苏陌叶,相里贺,而千方百计想要救她的沉晔却被忽略了。相里贺远在观尘宫,对阿兰若再好也不可能如何帮助,但阿兰若却为了这个难得对她不薄的人,冒着生命危险,替他上战场。

息泽似乎被阿兰若说服了,便叹道:“是啊,你的脾气我很清楚,纵然劝你也是枉然。那我要问你一句,若是你此行回不来呢?”

阿兰若看着头顶茂密的枝叶,泰然地说:“如果不能活着回来,那我便是以王兄之名,战死在战场,这也总好过君后逼我自杀,要来得更有意义一些吧。”阿兰若又转身看着息泽,笑道:“届时,还要劳烦你将王兄改名换姓,送往安全之地,让他过寻常的日子吧。”

阿兰若要替相里贺出征,胜负难断,但即便不能战胜,以阿兰若的法力,自保不难。她却以战死比自己逃不出君后的逼自杀要有意义为由,交代了后事。还有一点,橘诺,嫦棣,小白称呼倾画,都是“母后”,画面上的阿兰若,却称倾画为“君后”,这种称呼,谈不上恨,更绝不可能是爱。这个称呼的变化,不就是表面阿兰若对倾画的绝望透顶了吗?看妙华镜上描述的时间段,距离阿兰若的死亡时间越发靠近,难道阿兰若最终不是史籍记载的自缢,而是战死沙场?

阿兰若对相里贺也算尽心尽力,临走还要为他筹谋一个寻常平安的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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