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大学时,有一次我们四个人都在宿舍,外面响起了一长串鸣笛声,我们不约而同的反应过来,是防空警报!接着翻了日历,一查是10月25日,却不知道是什么日子,上网查了才知道是武汉沦陷日。虽然我们四个人都不是武汉人,一股莫名的沉重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青爬到床上坐着,倩来回踱着步子,珍躺在床上翻了个身,我呆坐在书桌前。不知谁提了一句:“据说那个时候,有许多慰安妇。她们……都好惨。”
于是我像突然抓住了历史的一缕辫子,开着电脑疯狂地查了起来,我不停地输入关键字「慰安妇」、「抗日」、「幸存者」等等,相关的新闻报道、书籍记录、影像资料扑面而来。我一边查一边念给她们听,看到一些黑白照片,我就拿给她们看。我们一齐破口大骂,一齐慷慨激愤、一齐悲痛伤心、一齐呜呼哀哉。那天,我们仿佛和影像里、文字里的女人,建立了一种奇妙的时空联系,我们似乎可以感同身受,我们就快要触碰到历史的悲伤。
然而悲伤的事情总是不嫌少,我们的历史还承受了南京大屠杀。
我从未到过南京,却在书里领略过不少古都金陵的风韵。印象中,江南的才子佳人都被金陵占去了一多半。那里承载了不少的民族自信,尔后又承受了太多的民族哀伤。几百年前输了头发的人们,在几百年后又输了头颅。三十万的亡灵,或反抗或顺从,或无奈或迷惑,或懵懂或绝望地,踏入了死亡。
据统计,目前登记在册的南京大屠杀幸存者仅107人。
关于南京大屠杀的影片、纪录片和书籍,我都不忍看。教科书里刺刀插起婴儿的图片我还记得清清楚楚。这些怎么会忘?
我有时候会想为什么不能消灭战争。
《地球脉动》第二季第一集里,游蛇与海鬣蜥的追逐令观者惊心动魄。海鬣蜥把卵产在海滩的沙地上,用砂砾掩埋好,便返回到海边岩石上伺机捕食和休憩。等到足月孵化出来时,刚出生的小蜥蜴就要面临虎视眈眈的游蛇伏击,有的甚至一探头就被吞食,只有极少数经历过与游蛇的生死较量,才有幸逃到海边岩石的安全地带。这就是小蜥蜴出生第一天的礼物——弱肉强食。
人类经历了漫长的进化岁月,发展了文明,培育了文化,人类倡导自由、平等、权利、救济、福利等等,难道不是为了打破大自然的这一残酷规律吗?或最起码,在面对残酷的悲剧时,心怀悲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