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多年,叶子因为出差再次回到这个城市。从郊区开往市区的路,经过很多不认识的、认识的、熟悉的地方。忽而看见一家桂林米粉,叶子叫住了司机,在此处下了车。
这个地段并不是她最熟悉的地方,反而这种陌生又似曾相识的感觉很是奇妙。她走在这条街上,看着路上很多刚放学的学生,想起来多年前上大学的时候,她就是在这附近做家教。有一天下课,因为补课的学生无论如何都没有进步,叶子被家教机构的负责人训斥了一顿,心情低落。拖着重重的步伐,感到前所未有的所谓来自社会、来自工作的压力。却在下一秒抬头,视线里闯入一个笑脸,没来得及反应被揽入一个怀抱。
“你怎么会在这儿?”
“以后你下课我都来接你好不好!”
拥抱的力量是强大的,叶子把头栽进去享受这种可以依赖的幸福。
“饿了没,要不我们吃点东西再回去吧……就这家好了”
少年带着叶子走进了话音刚落停留的店铺,就像随即抽签一样,还是抽中了不错的签,这是家桂林米粉,叶子喜欢的类型。他们坐在角落,点了份招牌,评论着墙上的刘三姐漫画真有意思。味道不错,以后这家店可以常来。
后来,叶子在不同的城市遇到这家桂林米粉的分店,都会进去点一份招牌,味道是规范化的好吃,却无论如何都不会有那一天除了美味以外,治愈的味道。
叶子不知不觉已经走进了店里,店员比以前更热情地介绍不同的米粉没等他说完,“一份招牌,谢谢。”
她找到那个位置,坐下去却没有熟悉的感觉,这张桌子,这个椅子,每天被消毒液擦拭这么多遍,她却奢望还能留下他的指纹还有坐过的体温。但很快这些念头就被一碗香喷喷的卤粉覆盖掉。对面一对小情侣在闹别扭,女孩把筷子扔在了地上,男孩卑微地捡起,继续好言好语地哄着。女孩永远不知道她现在拥有的宠溺将是她日后怀念的毒瘤,而她眼下,并不懂得珍惜,放肆地践踏。
叶子苦笑了笑,这味道每家店都一样嘛,这里好像也没有印象中的特别,它唯一不同的就是,那个记忆中的味道包含了十指相扣的力量和炙热胸膛的温度。而现在和以后都不会有了。
好像日子过久了人真的可以成长,这是第一次触景没有伤情,在想到那个人时没有流泪。第一次在夕阳余晖的街道上,吃了一碗熟悉的卤粉,想了一个被记忆封印的人,感到有那么一丝淡然和美好。
确实,有的人注定,相见不如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