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过那只猫。慵懒的步调,微闭的双眸,上扬的嘴角。
未来还在搁浅时,它便在那边的礁石上期待或者忘怀。
记忆还是让它醒了过来。它像是惊恐、警惕、冷酷甚至凶狠,却始终带着那神秘的笑,像利刃的笑。
我看着它醒来,看着它随着夕阳的余晖被黑夜渐渐缩小成一团、一点,只剩两只浅绿色的眼睛。
它并不介意我的靠近,我知道它在想别的事情。它的眼神向来冷淡,淡无烟火。
我记得那只猫,不在这片荒芜之地。
溪水潺潺,彩蝶飞舞,它笑得很甜。果子落进水中的声响都能让它吃一惊,它的眼里闪着的水晶,是未来的情景。
它是我的猫。
我认出了它,它却没了踪迹。我在这片夜里疯狂地寻找。
到处都是喧闹和拥挤。我的猫不爱热闹,但谁又能保证它不在其中呢?
我丢失了一只猫。
没有人认识它,虽然不少人热情地为我指方向,但从他们的笑容看,他们并没见过它。我感谢或者不谢地继续寻找。
见了那么多的笑容和方向之后,我的猫依然了无踪影,我放弃霓虹去问神灵。我诉说之后,蓦地一抬头,佛像们立在那,像极了我的猫的神情,眼半闭或圆睁,都是那么冷淡,我突然感到彻骨的寒冷。
我承认我是失了望,别说那是冷静。你们自有自转的姿态,而我记起了未来,我必须寻到我的猫。
月亮像镜子般没有主见,但我还是望了它一眼。谁能肯定在它照着的角落里就没有万分之一的可能?
我的猫从来不会躲起来,它只是沿着自己的方向。路那么远,我的猫还在微笑吗?
拐角处有一群猫瞪着我,我放慢脚步在它们中间寻着我的猫的身影,却发现,我记不得我的猫是什么样子。白色还是黑色?有斑点还是有条纹?胖一点还是瘦一点?在这一群猫的形态各异里,我的记忆愈发模糊。我的猫只剩一点笑容。
我痛恨我自己。
我和太阳一同醒来,看着周围越来越绿起来的草地和彩色的早晨,我想我是做梦了。我该有的应该是狗或者鸟儿或者牛羊吧?我怎么会有一只猫呢?
我没有猫,我从没有过猫,我不可能有猫。
我可能真的也许肯定是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