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下来,我的回忆,不在乎是岁月的渐行渐远;写出来,我的感悟,不介意能有多少深度;说出来,我的失落,不经意也是你的惆怅。我也发现,这总不是一种明亮快乐的交流,但我更宁愿接着这个话题。因为从骨子里来看,我们都是一个悲观主义者。
每当这个时候,我们都比较纠结。母亲会说,要不要她先提前回乡下。我说过几天再说吧。我真不想让你认真打扫了两天,然后依然又是一片荒芜。但每次回来了,又忍不住,我们还是要打扫一番。
多年的无人居住,灰尘无处不在。不管何时,每次回家,厨房,卧室,门窗,厚厚的一层,乌黑乌黑;用手一摸,我的手变成了一只黑手套。用扫帚一刷,灰尘就杂乱地落下,纷纷围着我跳舞。落在我的头上,脸上,有的甚至落在我的嘴里,我被呛了几口,我赶紧吐了几口,但嘴里还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发霉味道。我找来一块抹布,拎上一桶清水,反复的擦拭,每次看着湿湿的,被擦过的地方,我以为终于干净了,但过不了多久,却仍然是灰尘的痕迹,而水桶里的水,早已经是浓赤酱油的颜色,我打来一桶又一桶的清水,倒了一桶又一桶的酱油。家,根本没有变干净的意思,我便渐渐失去了耐心。我突然悲哀地意识到,始终有一种不可知的力量,不可阻挡的力量,将会把这里,或者已经变成了一个废墟。
我害怕面对废墟。其实我知道,我只能面对废墟;失去的,终将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