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程菲笑道，“说心里话，我挺羡慕你的。你一个月挣的钱，我怕是一两年也挣不到。我也很想自己出来干个啥，不说跟你一样，当个‘zi&ben家’了，就是当个小老板也行啊。可是，那个吃不饱也饿不死的铁饭碗，真的要丢下，还是下不了决心。”
“我？我有啥好羡慕的？”少英摇头笑笑，“我当初有我的苦衷，要不，也不会不要工作跑出来的。可是现在又能怎么样呢？手头倒是宽松了些，但是心里却一点也不轻松，又是熬煎这，又是担心那，老是提心吊胆的。说实话，我很怀念以前的日子，虽说拿个si工资，一月吃了喝了剩不了几个钱，可是心里是舒坦的，哪像现在啊？心里的压力我都快受不了了。……说真的，我很羡慕你。我一直觉得你跟我们这些普通女人不一样，你身上有一股灵气，没准儿，过不了几年你就出名了。到时候你的画就洛阳纸贵了，所以我得趁早把你的画收藏几幅。”
“我能出名啊？你快别笑话我了！”程菲噗嗤一笑，“再说了，就算出了名，又有什么好呢？”
刘少英瞅着她，也噗嗤笑了。
从文化馆出来后，少英却又不打算去若水的单位了，便又沿着名人街一路向北走去，打算先回到饭馆再说。走了一截后，她突然又想：已经好长时间没见若水了，先不说跟他诉说什么了，就是跟他随便聊聊天也是好的。于是，她又拐进街边一个投币电话亭。
拨通电话后，她尽管有满肚子的话想说，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只说了声：“若水……”就再也没有下文了，却只顾瞅着电话机发呆。
“有什么事吗？”若水问。
“没事没事。”她急忙说。
“最近过得好吗？”若水又问。
“很好，我很好。”刘少英话音未了，心头便突然涌上一阵酸楚，一时间便很想将她跟张黑子、赵阿胡之间的那些事向他合盘托出，好让他给出出主意，可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电话那头，若水又问。
少英一怔，接着便故意咯咯一笑说：“没听我在笑吗？没事，我在街上闲逛呢。突然想到都有日子没见你了，就想跟你聊一会儿。你跟罗慧，都还好吧？”
“都挺好的。”若水道，顿了下又说：“也就那样，过日子嘛，平平淡淡的，没啥事。”
“那就好。”电话这头，少英淡淡一笑说，“我很想跟你和罗慧好好坐一会儿呢，也不知道今晚上你们有空没有？”
“今晚上怕不行，得招待一个客户。不过现在，我到没事。要不，我现在过来找你吧，你现在在哪儿？”
“耽搁你上班多不美？反正我没事，还是我过来找你吧。”
放下电话后，少英又木木地站了好久，才缓缓出了电话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