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于1974年。正值盛年的我在事业上本应是年富力强之际,可是我却终年承受着肉体的痛苦,连生活都不能自理。从2013年到2014年整整两年的时间里,我每天卧床时间约22个小时。从2015年到2016年5月,我每天卧床时间约20个小时。
我的痛苦,缘于对术后保养的无知。我曾经天真地以为手术后就万事大吉了,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了。现在知道自己错得一塌糊涂,但是为时已晚。疼痛就像一头猛兽,蛮横地肆虐着我的肉体;而后悔就像一瓶烈酒,烧灼着我疲惫痛楚的心灵……
一、首次发病稀里糊涂手术
2003年10月某日我在学校潮湿的屋子里睡了一晚,早晨醒来就左腿整条腿很痛,痛得下不了床(在此之前从来没有过腰腿痛的症状)。我挣扎着起床,走路时左腿很痛,跛行。
我到医院做了CT检查,被诊断为L4/5、 L5/S1椎间盘突出。接诊医生问我是不是首次发作,我告诉他是。他看了片子说必须手术,说我突出物钙化了,不手术好不了。我便于发病的第三天做了L4/5、 L5/S1开窗手术(棘突被拿掉,具体术式记不清了)。
术后一周出院,出院时我们向主管医生索要CT片,主管医生说找不到。主管医生交待我要做挺腰飞燕锻炼,但没告诉我手术后可能会复发,也没交待更多的保养注意事项。我对锻炼动作不是太了解,基本没有做挺腰飞燕锻炼。回家后我遵医嘱绝对卧床(吃喝拉撒都在床上)躺了三个月,后来恢复不错。
二、不懂保养导致复发
此后连续9年没有症状,我把自己当成正常人一直该干啥就干啥,想做啥就做啥——挖地,打篮球,打乒乓球,跑步,参加篮球比赛、跑步比赛、拔河比赛……我无所顾忌地挥霍着我的健康。
2009年有一次因为铺床单弯腰一会儿,感觉腰痛,休息了几天没好,就吃了一些药,很快就完全没有症状了。
后来有一次连续坐火车硬座36个小时,左腿就出现症状,感觉左腿酸沉不听使唤,就照着上次的方子吃药(营养神经及止痛类药),症状又全部消失。有一次在大街上走着,突然出现左腿痛胯骨痛,比较厉害,但是睡了一夜症状又没了。有的医生建议拍片子,我也没当回事。
2012年7月我坐火车从昆明回家,行李箱有几十斤重,我弯着腰拖着行李箱吃力前行,上了火车上托着行李箱往行李上架上放,只听着腰里“咯”一声,半路上腰就越来越痛,左腿也痛,后来下车就完全不能走路了,叫家里人来接我的。回家后瘸着左腿走路,臀部也痛,腰僵硬得弯不了,只能勉强活动。
暑假结束后我强撑着去上班,腰痛,左腿也痛,走路跛行。贴了一段时间膏药,症状慢慢消失,又恢复正常,保持了四个月。我又开始久坐,打牌。有一天因为赶时间开会,我便快跑了几百米,结果又复发了,腰痛,左腿痛,比前几次更加严重,痛得几乎起不了床。
此时已是2013年元月,我躺在车上去洛阳M医院,做了CT检查,医生说L5/S1突出,需要做内固定手术。我和家人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再加上要过年了,我们就回家了。
三、异常艰难的保守治疗
回家后躺了好几个月,也做过一些保守治疗,都没有效果。我又回洛阳M医院做了CT检查,医生看了片子说突出物没有了,不建议我做手术。
医生让我住院保守治疗,主要是牵引、熏蒸等,牵引27天之后症状更加严重,痛到无法忍受,吃进口止疼药也没有任何作用。因为快到过年了,只好回家。回家后一个月里还是疼痛无比,期间采取了各种保守治疗方法,但是都没有效果,就这样一直苦苦支撑着病体,艰难度过每一天。
2013年我出门就医必须躺在担架上,除了知觉正常,基本如同一个植物人。我除了去医院的时间就在家里躺着,整整一年里每天在地上活动的时间也就一两个小时(戴着腰围)。我只能在平地上走,腿几乎拖着,抬不起腿。
因为疼痛实在无法忍受,2014年1月又去洛阳M医院住院,这次住的脊柱外科。医生说我的疼痛很奇怪,就给我做了ECT检查,检查结果是没有突出物,没有手术指征。医生让我输液治疗了近一个月,仍然没有效果。医生也似乎没有办法了,我只好出院了。
出院后我自己在家热敷,热敷,吃中药,贴膏药,烤灯,但是还是疼得受不了。一个月以后又联系洛阳M医院,医生说要是实在受不了,就住院做放射性核素治疗吧。于是我再次入院,做了一个疗程(20天)的放射性核素治疗。
治疗后短时间内感觉不到症状减轻,但两个月后有一点点好转,活动范围也略大。我每天加起来也就在地上活动两个多小时(戴着腰围),走路完全如同直棍儿,能坐半分钟……几个给我看过的医生说我的病症是筋膜炎,有的说是椎间盘炎,有的医生说我很难恢复正常生活……有有的说是潘源性腰疼有的说是功能性障碍有的说是椎管外的病变有的说是软组织损伤
2015年2月我又做了第二次放射性核素治疗(20天),同样短时间内好转不多,但几个月下来疼痛总体上减轻五成。最大的进步是每天晚上能睡着了,但仍然不能侧身躺。每晚会因腰不舒服醒来多次,睡眠质量不是太好。每天最多只能下地活动8次(戴着腰围),每次最多半小时,腰部略微柔软一点,走路姿势比过去自然些。腰还是很僵硬不能弯,疼得基本能承受。上午的状态略好,下午身体就会难受一些。我还是坐不住,强行坐下去时姿势非常僵硬。我只能站着吃饭,因为腰痛得根本站不住,站着吃饭或跟人说话时得在原地踏步不停地换脚。这个阶段我仍然只能在平地上拖着腿走。
2015年11月我开始使用泥灸,一直到2016年春节症状变化都不大。3月开始较明显地好转,短暂出现过毫无疼痛感的时候。最大的进步坐下去不那么僵硬,能坐半分钟。走路的姿势也更加自然,也能静止站立一小会儿跟人聊聊天。睡眠时能侧躺一小会儿了,睡眠地质量也略高一些。我仍然不能弯腰,每天下地活动次数和时间仍然跟原来差不多,只是活动时痛苦轻一些了,在不平的路上走路也能抬腿走了。有了这样的进步,我就把原来带钢板的腰围换成了软的腰围。
4月到5月12日之间,出现完全不痛的时候多一些了,时间也略长一些了。曾经有三天一点儿疼痛的症状也没有,不过每天下地活动的时间和次数还是和原来一样。虽说我现在的痛苦和前两年比是减轻了不少,但生活变化不大,仍然什么事儿都不能做,生活也不能自理。现阶段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舒舒服服地坐上五分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实现这个小小的愿望。
我现在的疼痛位置是腰椎处和腰左下侧,两个地方一直是交替着疼痛。腰椎处痛时主要是集中在一个点上,痛得比较剧烈,比较难忍,有时候还要吃止痛药。腰左下侧疼痛时程度不太重,但面积比较大。几位医生看我核磁片子诊断意见都是腰椎退变、终板软骨炎、轻微突出,都建议我保守治疗;我怀疑我的症状是椎体不稳造成的。目前只能苦熬着,也不知道有什么方法能让我好起来。可是我真的不甘心一辈子就这样过下去,我想实在不行就再去北京看看。
我极后悔自己当年没有进行过任何保守治疗就草率手术,也后悔自己术后因为不懂保养导致复发,我为自己的无知付出了昂贵的代价。多么渴望能自由自在地行走,多么渴望能随心所欲地坐坐,多么渴望能够正常地工作和生活……我是一个父亲,一个丈夫,一个儿子,我的肩头有许多责任。可是我只能无可奈何地忍受着这些痛苦,却不知道哪天才是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