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未曾想到我会成为安宁粮站地盘资产最后的转售的最终执行者。
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和舍不得。但是无济于事,大势所趋,无能为力。
就感情而言,出售地盘资产如同割肉般的疼痛,似母子分离的痛苦,我把它早已看着了母亲,因为至我能记事起它就在我脑海中,因为有父辈的身影,母亲和她的同事。依稀记得的钱子发、兰子平、刘华林、秦虎诚、张启烈、马定华、陈友珍、吴朝志、王正湘、钟明辉、俄玛、赵海清等老一辈安粮人辛苦劳作的情景,太不容易了那还是简陋的木板房,他们是安粮的灵魂所在。后来又相继加入了游德润、王建华、唐兴友、张维群、李贵生、张正川、舒敬萍等中坚力量,于是安粮在他们两代人的艰苦努力下,木板房变成了砖混三层大楼,这在当时安宁片区都属数一数二的了。经历了82年洪水的肆虐,为了粮食安全,母亲在退休前力争把三塘仓库给移至到了安宁城隍庙。正式与安粮结缘是86年我作为临工进入,那时肯定是安粮最兴旺的时期。从学校一步进入单位工作,除了兴奋更多的还是不适应。幸亏有林平、杨英、王红、孟华、兰国英、邓芳、陈守静等哥哥姐姐的照顾和帮助,才逐渐的融合进去,那时真的亲如一家,与林二哥四无粮仓穿仓洞,和王站长熏蒸粮食被米压……滴滴旧情此时我当安粮是兄妹之感情留存。那会王红姐已成了我本家嫂子,琰琰刚满月放在纸箱里,我一边逗着小侄女,一边偷偷的用墨水给她画上眼镜和八字胡,一逗一乐,还手舞足蹈。结果把嫂子气得开口就骂“哪有你这样当幺爸的哦!”
89年从都江堰再次就业前培训结业后,又一次回到了离开两年的安粮,回家,真正的回到了粮家。与牟全才搭档,和胡仲清这个敢借自行车给我骑在三岔杠回卡撒的大哥,这个被局长告诫不要喝烂酒时把局长拖到宿舍指着满地酒瓶给局长说:我喝的全是瓶子酒,绝对不是烂酒的扯人同事。那一年挨唐站长批评最多的就是牟大哥和胡大哥,其次就是我了,毕竟我是牟大哥的手下,开总结会前牟大哥知道会挨批,让我给他剃了光头,把胡子留下来说这刮胡子的事是站领导的活,反正自己刮不刮领导都得刮,那时徐勇的孩子刚满月,牟大哥接过徐三嫂递给他让转给徐勇喂孩子的奶瓶里的奶粉水,顺手放在嘴里啪嗒啪嗒的给喝了个精光,直到孩子饿哭了,他才恍然大悟般的大声说“好吃得,还有不?再来一瓶。”把徐勇气得够呛,大伙乐的泪流,更有散会后他拽上我把伙食团两桌菜的瘦肉给赶到我俩饭帛里,留下肥肉和大伙哭笑不得的表情和厨师张天云的懵圈。他给大伙解释说得奖的古往今来就该吃肥肉……
半年时间在沙尔短训后,又一次离开了安粮……
再回到安粮已经是跨了世纪,2001年服从安排再次回到安粮接了曾老六的工作,与龙江涛、唐雯搭档,还是熟悉的房屋,此时因为市场营销不景气,除了按时完成退耕还林粮食供应外,基本也无经营可做了。这段时间不过也是难得的也许是至参加工作以来少有的轻松。胡仲清、杨文元、陈勇三位兄长是看着我长大的,还有头发已经花白了的冯元明,这是移交沙尔工作给我的前任,这次又在安粮同事,更有闻名已久的大赵姐赵慎蓉,和新面孔李钰、陈友权、张金明。更有老熟人徐勇和同在粮干校学习实习的王友鸿了,最后快改制时又接纳了从加工厂分流来的小赵姐赵树芳。每到开始供应退耕还林粮食的时候,齐聚一堂,闲暇之余或打牌或喝酒,其乐融融,此景到现在都无法忘却。那时我们还在老粮站办公。此时我对于它的情感就是家的认知。
安宁到处都传开了,安粮被资产转移出售给了教育局,我是最后从旁人口里得知的消息,懵圈是第一反应,不信是直觉。
在县委门口碰到了老李局长,我直接就问李哥,真的安宁粮站就没了?他也是一愣,说:“消息可靠?”我说我就是上县来问的。他摇摇头苦笑了一下,没再说啥。
正式接到通知就是通知搬离的文件了。补偿了企业二十万人民币。
只能接受现实,我用补偿款向社保局移交了四位退休老革命的工资未统部分。为保留一点安粮最后的印记,我也力争用补偿余款购买了一栋两层民房,作为安粮资产遗留至今。
办妥一切手续搬离时,我和全体员工满眼含泪的对曾经的家、战场、工作的地方作了最后一次大扫除……与安宁小学负责人办完交接,我们头也没回的转身离开,不是狠心不回头,是怕回头泪会流……
相处久了是会产生感情的,何况安粮,从我记事起就一直与我有着千丝万缕牵连。我视它为家,那种感情真的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
安粮,我从父辈兄长手中接过的传承,却又成了地盘资产出售转让的终结执行者。
这成了我一生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