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尼,醒醒。”
“艾尔尼。”
艾尔尼睁开眼。她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地板上。奇怪,我明明回到自己家的。她这么想着,起身。她又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没有什么特别的。“也许我做了一个回家的梦,但为什么我会躺在地板上?”
她习惯性地把手伸进外衣口袋去拿手机,但是却没有摸到。她惊慌起来,仔细地摸索过浑身上下每一个口袋,都没有。于是她沿着走道走了下去,一路上看着周围门上的标示。终于,南卡医生的办公室就在眼前了,她敲了敲门,没有回应,于是她打开了没有上锁的门。
她僵在那里。
南卡穿着一件血迹斑斑的白大褂,胸口被什么东西穿了个大洞。他脸上还凝固着温暖的笑意,但在这种地方看起来十分诡异。
楼下传来一声惨叫,这声音惨绝人寰,让她汗毛倒竖。她向窗外看去,是五点的样子,天空微微泛白。
“西娅!”她突然想起了好友,惊叫一声就向隔壁的病房冲了过去。“啪”,她滑倒在地。南卡的血。南卡的血从这儿一直延伸到西娅的病房,血迹的形状是拖鞋的痕迹。她谨慎起来,但手边又没有武器,只好小心地推开西娅房间的门。
西娅坐在床上。她听到开门声,抬起头。艾尔尼倒抽一口冷气。西娅脸上长满了鳞片,眼睛如同蜥蜴一样,是危险的橙色。她的嘴是像秃鹫一样的尖利弯勾,嘴角沾满了血迹。地上,扔着半颗人的心脏,看样子是南卡的。
“艾尔尼,艾尔尼,艾尔尼。”西娅的瞳孔缩成了一条细缝,嘶嘶地说,“我最好的朋友。”
艾尔尼捂住嘴,发出一声如同抽噎一样的尖叫。西娅缓缓地从床上站起来,“我最好的朋友。”她笑了,在长着鳞片的脸上看起来异常恐怖。
艾尔尼拔腿就跑。她飞快地跑下走道,听到西娅凄厉的叫喊:“阿曼达——阿曼达——你终于抛弃我了——阿曼达!”
她跑到楼下的大厅。但是这儿没有门,只有一排空空的椅子,空无一人的问询处和一台格格不入的伦敦街头红色电话亭。半只狗躺在大厅中央的血泊中。
丁零零。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如同午夜催命的铃声。
艾尔尼别无选择。她冲进电话亭,拿起了话筒。
“你好,这里是中心医院。”
“女孩!”这是那个老疯子的声音,他大笑着,“魔鬼的地盘怎么样?”
艾尔尼沉默着。
“听着,年轻人。我有一个朋友,他可以指引你。如果你想救你的西娅,下午三点到伦敦眼下方。他会认出你的。”
“好,先生。”
“我知道你觉得我是个疯子,哈。”这是最后一句话,然后电话机在她手中炸裂开来,划开了她的动脉。艾尔尼不感觉怎么疼,只是觉得血从身体里流出,有一种无奈。
“烧死女巫!烧死女巫!”她突然听到这样的声音,“烧死女巫!”
然后她眼前一黑,什么都不记得了。
“西娅,我想要这朵花。”
“好的,艾尔尼小姐。”西娅这么说着,站到树下。她仰头看着高高的树枝,那朵花看起来这么遥不可及。虽然她没有学过爬树,但她不敢说。
一步,一步。她小心翼翼地爬上了树,指尖触到了那朵花。就在她踮起脚想要摘下花时,脚底一个打滑,摔了下来,摔倒一丛荆棘中。
晚饭时,保姆将她赶上了楼,不给她晚饭。她压坏了公爵一丛名贵的荆棘,得从工钱里扣除。没有人过问她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