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梅又搬家了。
这次她搬离了闹市,找了一处环境幽闭,价格适中,相对符合梅梅居住要求的地方,“距红尘不远,离自然很近”,梅梅刚搬到自己的新住处时,是这感觉。
住到这里,她很满意。有清新的空气,有不太拥挤的生活区,且周围的人都互不认识,一身清,多好!
梅梅打算在这住上一阵子。
带着这种惬意,她跃进了新住处。
这是一间公寓,17楼,60平,阴面,屋内的暖气供应不是很热,正好适合梅梅。
这栋公寓楼,可能是开发商的临时之作,看上去没有其他公寓楼那般严谨,建设粗糙,包括连一梯三户的结构都不值得推敲。
梅梅是一梯三户中一户。和她共住一层的其他两户,一个在对门,一个就是梅梅的隔壁。从门口新陈列的垃圾来看,这两户也是住人的。至于住什么样的住户,这于梅梅来说,似乎不重要,必定平素里大家各忙各的。
第一个晚上。
梅梅搬家收拾了一天,非常累,倒头就睡了,睡的时候,香甜的梦就伴上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更不知道是晚上几时,梅梅隐约感觉到一阵哭泣声,她觉得自己听岔了,并没在意,但哭得越来越重,泣声清脆又响亮,梅梅的美觉显然是继续不下去了。她蜷缩了一些,拉紧被子,静静地听着哭声,是女声,哭中有话,话音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那哭喊着孩子的声音不是吵架声,是自言自语声,连哭带说,持续了半个多时辰,搅扰得梅梅再也无法入睡。
第二天的梅梅,无精打采,一副头重、脚轻、熊猫眼的怪模样。她想,自己刚搬来,就遇到哭泣的女邻居,真是不走运。可她必定没见过女邻居的模样,更不好意思把这事说开去。
女邻居应该是极度难过才会有那么真切的哭泣声,不管了,先不管了,今晚应该不会了,梅梅想。
第二个晚上。
头天晚上没有休息好的梅梅,想在第二天补个好觉,她从晚上八点就早早上床了。谁知,凌晨一点刚过,一阵哭泣声又来了,隔着墙壁听得清清楚楚。还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的叫唤,貌似在模仿昨晚的哭泣。
那声音第一次入耳是奇怪,再次入耳就是害怕,梅梅因此吓得不敢呼吸,惊恐中的梅梅仔细辨析着声音,梅梅听出了沧桑里的绝望,梅梅也听出这声音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声。梅梅臆想,是孩子生病了?死了?还是家庭不和睦?诸多问题在梅梅脑海中一直萦绕到天亮。
天亮时,她本想敲开隔壁的门,问问情况,但梅梅出门时,一副上班快要迟到的慌张,索性就把这事搁浅了。
第三个晚上。
那个哭泣声该是消停了吧!谁知,第三天晚上还是重复了头两晚的情形,这让梅梅有些火大,她想立马去敲门,看个究竟,但碍于刚来这里,和周遭又不太熟,万一进去有光膀子的男人怎么办?有恶人借机揩油怎么办?梅梅有些忌惮。在到底要不要去找隔壁房客的纠结中,梅梅又熬过了一夜。
第四个晚上。
可怕的哭泣声,又准时出现,不停不歇。犹如喉咙里的一根刺,于梅梅来说,不拔已然是不行了。她决定,天一亮,无论如何都得找隔壁的女房客说一说,至少得让她换个方式。
“当当当”。梅梅敲了半天门,可是隔壁根本就没人应声。
梅梅再次敲,还是无人应答。
不对啊,大早上的,又没有听见开门出去的动静,人去哪了呢?梅梅想着。
就在这时,一梯三户的另一家的门开了。只见出来一个男人,戴着眼镜,很斯文的模样,他看梅梅的眼神有些不友好,明显是有些怨愤,但他还是客气地和梅梅搭了话:“你是不是有个孩子?”
“没有啊!”梅梅一脸莫名状地说:“我是这里新搬来的住户。”
“那你是不是最近心烦意乱,或者说想要一个孩子?”男子继续问道。
梅梅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被男子的话问得愣愣地。
男子见这样,顺势又说:“你为什么每晚午夜的时候总是哭泣着喊自己的孩子?我已经四个晚上听到你喊孩子了!搞得我都睡不好觉!”
梅梅瞪大了眼:“那不是我,是隔壁住户,我明明听到是隔壁传来的,这不,我正好要找隔壁的问问情况呢。”
男子很肯定地说:“声音就是从你屋子方向发出来的,而且隔壁那间房子也是我的,就没有人住过,水电暖至今没有通,怎么会有哭声呢?”
听了这话,梅梅有些发冷,隔壁没有人,对面住的是男人。那哭泣声音是哪里来的?难不成有鬼?梅梅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梅梅先是下了楼,仔细看了看这栋公寓,公寓的楼间距很大很宽,即便是另一栋公寓楼有哭声,哭得再怎么厉害,也是不会传到这边来的,况且梅梅确信,晚上的哭泣声离自己很近很近,明显是一墙之隔的声音。梅梅百思不得其解中决定再试几晚,看看情况。
第五个晚上。有风。
风呼呼地刮着,刮得窗户格格地响。梅梅害怕又紧张,她一直等待午夜的到来。十二点一过,梅梅就开始慌,她希望那个声音不要来,她慌得心里已经开始滴答滴答地数时间了。
哭声还是来了,清清楚楚地回荡在梅梅的耳畔:“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梅梅再次确认那声音不是对门,也不是自己的房间,就是隔壁传来的,她解释不了这个原因,但是她能听得出那要人命的声音。
经历了和对门之间的对话后,梅梅竟有点相信有鬼作祟了。对门说是从梅梅的房间发出的声音,梅梅却无比认定是隔壁的,梅梅理不出个所以然,脑袋有些不够用。从这一晚开始,梅梅自觉那哭声是有恐怖成分的。
哭泣声继续伴随了梅梅第六个晚上。梅梅无比煎熬。
不同的是,第六个晚上,梅梅听到了当当当的敲门声,梅梅屏住呼吸,她没有敢靠近门,颤抖地望着门,不应声,不答话。但敲门声越来越烈,梅梅瑟瑟有种强盗即将入室的瑟缩,怕极了,懦懦地问:“谁...啊...!”
只听门那边大声呵道:“请你晚上不要再孩子孩子地哭泣了,行么!听上去怪吓人的,求你了!”梅梅听出来,那是熟悉的声音,是对门那个斯文男子。
第七个晚上,梅梅迅速撤离那个凶险之地。她确信那栋公寓不对劲。
梅梅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租了一处新地点,就立马搬了进去。
终于拜托了午夜凶声。她想美美地睡个觉。
在新家的第一个晚上,谁曾想,那个可怕的“孩子,孩子,我的孩子”的哭泣声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