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奋战的“中兴四将”

  随着宋皇室被俘北上，大宋帝国灭亡了。但是金军却忽略了一个重要人物——康王赵构。

  赵构奉末代皇帝赵桓圣旨再度前往金营议和，这次随行的是姓黄的一位刑部尚书。当他抵达磁州的时候，知州宗泽拦下了他，把他请进州衙。

  “臣磁州知州宗泽谨率领合衙僚属及麾下将校兵民，参见康王殿下！”赵构喝口茶示意大家起来，故意说道:“本王奉皇帝上谕前往金营议和，尔安敢拦阻？”

  宗泽立马就知道这是该给找个台阶了，于是沉痛地说:“殿下，您是钦差不假。但是如今金军攻势很猛，不需要什么知兵的大将，哪怕是个孩子都知道汴梁难保！您的五兄肃王赵枢如何？丞相张邦昌如何？那些被拉去抵押赔款的高官夫人、皇室公主又如何呢？这些人不都是一去不回吗？！因此臣料定殿下此去定然不能再和上次一样回来。而今山河破碎，金军随时能杀进汴梁。殿下，为社稷、为天下百姓，臣今跪请您停止前进！为我大宋留一皇室血脉、为太祖、太宗皇帝留下火种！”

  赵构道:“可是皇帝上谕本王不能不管哪！太上皇也还在汴梁，本王……”就在此时，一声急报打破了这至少表面还算宁静的氛围:“启禀康王殿下、宗大人:汴京沦陷！另据潜伏城中的细作报告:太上皇、皇上以及一应皇族皆被俘虏送往金营北上！”

  斥候的禀报如同晴天霹雳，在场所有的人都呆立当场。赵构更是几度哭得昏厥过去。军医便抬入后堂诊治。宗泽立刻站起身来对岳飞说:“鹏举，你是本州心腹爱将！自即日起磁州防务一应由你区处，凡我磁州将校兵民，皆当遵令！本州要劝服康王停止没必要的送死！”

  岳飞热泪盈眶:“末将得令！请知州大人放心，只要有岳飞一息尚存，定不让金军踏入磁州界内一步！”于是岳家军第一次进行守城战，加紧防备。

  在北门城楼上，岳飞一面指挥部队排兵布阵做守城准备，一面对岳家军的副将宋宪说:“宋副将，命令各部队轮流出击搜索敌情，遇有金军就地打击。但是记住一点不得浪战！还有，告诉西北边军把骑兵给我调来至少三营，我要好好会会咱们的老对手！此外，命令留守城中的各部队随时准备巷战！”宋宪反应很快:“得令！”

  随后又对自己的爱子兼爱将岳云说:“你立刻发动百姓组织民军，配合官军作战。记着，凡骚扰百姓触犯军纪者，杀无赦！”

  “得令！父亲，那磁州周边该怎么办？幽州、代州、云州、陕州皆被金军所占！一旦这几处最近的城池发兵先于完颜宗翰来攻……”岳云接令，但是也对周边安全感到担心。

  岳飞听罢也皱起眉头，“你说得很对。但是完颜雍在汴梁主攻，完颜宗望被韩世忠牢牢拖死在和尚原；完颜昌倒是正在向磁州赶来，但是被地方抗金义军截杀，元气还是损失不小。这几路敌军不足为虑，至于四州本土联军来攻也不忙，你可飞鸽传书，要各地民军拖延、袭扰甚至破坏敌军！”岳云道:“儿子这就去办！”

  于是幽、代、云、陕四州金军倒了大霉！当地义军四处出击，迫使金军食不甘味、寝不安枕！完颜昌的主力部队在抵达磁州之前大小数百战，也是急需补充兵源。

  当金军进入磁州边界的时候，就陷入了埋伏。地方民军的攻击虽然不是致命的，但是非常有力！岳家军层层抵抗，依托地形和险关逐步与完颜昌周旋。完颜昌感到十分艰难，因此向邻近诸州借兵。

  可是最近的四州金军已经疲惫不堪，哪儿有空分兵增援磁州战场！无奈之下完颜昌只好继续硬着头皮打下去。岳飞把骑兵部队用在刀刃上，几轮冲锋就试探出了金军骑兵的战术水平。

  不过第一天的战斗，岳飞还是失去了三个县。当夜，岳飞组织诸将在中军大帐进行战斗总结。

  “各部伤亡如何？”岳飞很关心这个问题，开口先问伤亡。诸将表示伤亡比较重，但是依然能够战斗。而且此时宋军在磁州能够投入的机动部队至少还有五万。

  “你们打得很漂亮！”岳飞苦笑着说，“宗泽大帅把指挥权交给本将，本将就得对战局负责。现在北面丢了一个县，西面两个，一共有三个县沦陷敌手。总体上说，打到这个份上已经不错了。”

  岳云和宋宪代表诸将表态:“末将等自明日起将加倍努力，以期尽速把金军赶出磁州地界！”岳飞摆摆手，看着满地的宋金两军的尸体和血红色的大地一声不说。

  岳飞今天在城楼上看得很清楚，金军骑兵的战斗力非常强劲，而且进退有度。完颜昌表面上松散的布阵关键也确实是在骑兵部队。而且金军的攻击非常紧凑，表面松散无章的攻击实际上环环相扣。因此他决定先破骑兵。想到这里，岳飞抬起头来，对自己的部将扔下三道令箭，调动三营兵马:“你们三个今夜可以不用参与聚将！今夜立刻回营点齐所部人马，准备明日战斗！一切都会围绕着你们去打！”

  三位将军不明所以，接了令箭下去准备了。岳飞对诸将说道:“金军骑兵战力非常，欲守磁州必先破敌之骑兵。诸位，我们可以如此……”

  与此同时，在金军大营里，完颜昌也陷入自入侵宋土以来第一次的焦灼当中。他苦苦思索对面主将的用兵方式和特点，决定让细作好好探一下底子。因为今天阵前所见并不符合宗泽的战斗作风。

  理由很简单:宗泽久历沙场，是兵家宿将。但是，宗泽带兵思维方式并不活跃，他是个很传统的人。而且宗泽的作风是柔中带刚，在最不可能的地方发动攻击。但是今天宋军的总指挥确实正面硬碰硬的对杀，而且防守很死，一出手非常狠辣并且不带留下后路的。

  这种作风硬朗的打法让完颜昌想起了李纲和韩世忠，张俊不是这么打的。因此，完颜昌一度怀疑是李纲带领残部协防磁州。于是他一面暗令城中仔细调查，一面对攻城做出调整，主攻南面。

  次日一早，战斗直接进入白热化状态！宋军以极大的伤亡拖延金军，而且方式更加灵动。不过这次并不像昨天那样有力，似乎有破绽可寻。金军的骑兵纵横驰骋，却在东门附近遇上了麻烦——绊马索！战马一摔倒迎接骑兵的就是宋军的腰刀和长矛！

岳飞把步兵结阵，将盾牌兵放在前面，后置弓兵和长枪兵。昨夜那三营步兵则是作为敢死队专砍马腿！完颜昌立马意识到进入了圈套，下令骑兵后撤。

  但是岳飞没有给他们机会，突然之间下令撤回城内，就在内外厢中间的狭小地域分批剿杀金军骑兵。然后宋军大举反攻，收复了昨日丢失的那三座县城。

  民军的配合也越来越契合岳飞的战略目的和战术运动要求，打得金军鬼哭狼嚎！很多县城因为兵力不足，就“变民为兵”，利用百姓排山倒海般的力量与金军巷战。地方官身先士卒，县令、县尉、县丞是一个县最高的三位行政长官。但是，磁州辖下各县除了少数基本都在与将士们一同战斗！

  在磁州的知州衙门后堂，康王赵构终于悠悠转醒。宗泽把还在病中的康王赵构顶盔掼甲推到了危险的磁州北门，并且传令全军:“康王殿下在城上为诸军助威！”岳飞也忠实地利用赵构的贵族身份激励士卒，宋军士气更旺！

  赵构此时站在城楼上，看着城下遍地刀兵，又流泪了。“本王不走了，宗泽，给我好好打！”宗泽等的就是这句话，随即下令全面进行防守性质的进攻。

  十天的血战，金军没有占到任何便宜。完颜昌不仅没能前进，反而在磁州城下连吃败仗。此时完颜阿骨打已经死了，上庙号“太祖”。皇太子完颜吴乞买继位为金国皇帝。完颜吴乞买年轻气盛，对目前的战局十分不满。

  在金国首都上京会宁府的皇宫里，金太祖完颜阿骨打的灵柩还在停放未葬。金军一身白盔白甲，完颜吴乞买坐在虎皮龙椅上一身素服。“完颜昌这个老东西是干什么吃的！就宋人那点可怜的战斗力和那点兵居然到现在也没有前进一步！他在干什么！去请完颜亮来！”

  海陵王完颜亮等的就是皇帝诏书，听到完颜吴乞买召见便立刻进宫。最近看着南部战场打得血肉横飞，他这个金国贵族里的典型好战分子早就难以忍耐。于是在完颜吴乞买面前讨得精兵二十万，随即南下。

  磁州·知州衙门。

  赵构、宗泽、岳飞、岳云、宋宪及其他大小数百中高级宋军军官没死的都来了。“今天是大规模主力会战的第二天，怎么样，各部有什么感想吗？”宗泽出言问道。

  经制军右营将军刘刚起身大声回答:“末将打得很痛快，但是也非常吃力。说实在的金军弓兵的箭法真没得说！骑兵根本无法在箭雨中有效展开！咱们最大的缺陷就是经制军骑兵、弓兵和步兵缺乏很有效的配合。”岳云点了点头，说道:“诸位将军，末将深有同感。今天末将所部驻守西门，那边打得也很猛。基层的伍和什已经换了六遍血了！咱们现在是缺医少药，更要命的是后备兵显然不足！但是对于民间义军的表现真的该给予高度的评价！打得漂亮！”

  岳飞感到了危机，他走到地图前，久久凝视着表示完颜宗翰所部的那个箭头。“完颜宗翰所部有什么动向吗？”“暂时没有……不过似乎还在持续前进中。”

  赵构看了看地图，“现在全看张俊了。只要他阻止住完颜宗翰，咱们的压力就会减轻很大一部分！没说的，揍他！”此时经历了近十天战场锤炼，温文尔雅文武双全的康王赵构已经变得和一般将领一样，早就失去了最基本的皇族威严和礼节，土话也是随口就来。

  宗泽说道:“王爷用兵的眼光还算不赖！现在全看全州怎么打了，咱们的后面就是淮河！换句话说已经退无可退！”

全州·振国大将军府。

  张俊也是“中兴四将”之一，威名赫赫。不过此人带兵打仗从不冒险，而且一般都是以智谋为主，以柔克刚是他最擅长的，属于儒将一类的人物。磁州血战他很明白，也知道宗泽大帅的压力。现在整个淮河流域所有宋军（无论是朝廷官军还是地方民军）都以宗泽为首。现在全州遇险，他的张家军也就责无旁贷了。

  “磁州的压力很大啊……恐怕宗大帅和岳鹏举都不知道我这即将打一场大战吧？”张俊按剑看着地图，问他的副将:“告诉我，完颜宗翰到哪个位置了？金军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动向？”副将却给他汇报了一个更加令他紧张万分的消息:“张将军，据报:完颜宗翰所部已到乌镇，那边的前营和左前营打得很激烈，损失不小。此外，金海陵王完颜亮率领金军十五万次第南下，杀向磁州！”

  海陵王完颜亮？张俊心中一阵冰凉，要知道全州能调动的机动部队就他那十万张家军，至于那些朝廷经制军根本不敢动，那些废物顶不起大梁的！唉，该打就打，没办法的事情！

  “擂鼓聚将！”张俊当即传令！不久，点将台上旌旗猎猎，诸将到齐。张俊摆开大帅的威风，坐在虎皮交椅上。

  “而今完颜宗翰二十万大军即将抵达全州城下，完颜亮十五万也正在南下。诸将务必听本帅号令，共同拒敌！今天就把话挑明:有敢畏惧不前者，杀无赦！”诸将皆曰:“谨遵将令！”

  于是张俊把至少一万大军放在城外的山谷之中设伏，其余各部也做了安排。对于官道和一些林间小道也做了布置。“自即日起，全州进入战斗状态！诸将不得懈怠，不得退缩！前进者赏，后退者，”张俊大声喝道:“死！”

  “得令！”诸将接令，便去准备了。

  三天之后，完颜宗翰前导先锋三万，由绰号“啼哭郎君”的撒离曷将军率领。此人因为在陕西被当地守将曲端击败，甚至被打得在战场上嚎啕大哭，因此金国上下便起了这个绰号。

  抵达当天，暴怒的撒离曷便传下了攻城令！金军如同潮水一般攻击州城，宋军滚木礌石一起招呼，打得血肉横飞。全州辖下各县也打翻了天，但是也教金军占去不少。

  全州的知州夏虎、通判王辉鼎力相助，把百姓全部发动起来。于是军民一齐上阵，打得金军溃退十里。撒离曷站在城下，跳脚大骂:“在曲端手里吃败仗就算了，这小小的全州要是也拿不下来如何还有脸面去见元帅！传令加紧进攻，能用的地方都要利用绝对不能后退！还有查查对面的汉将是谁？！此人水平不低十分了得！”

  金军士兵的攻击更加猛烈，他们踏着死去的战友的尸体，向前攻击。一部分金军跳上了东门城楼，近身战开始了。宋军纷纷把腰刀什么的能用的都用上，努力杀敌。张俊最开始还在将军府督战，后来干脆拎着腰刀带着亲卫队上城杀敌！一切命令都是从他这里发出去的，撒离曷把投石车拉来，准备进一步攻击。

  张俊于是反其道而行之，在最紧张的时候分兵三百用炸药炸毁了这些投石机。此外，凡是通向全州的石桥也是全部拆毁破坏。炮兵的应用虽然自从唐朝就已经开始，但是一直不熟。不过，就现在而言还算是有用，并且用处不小。

  金军顶着炮火玩命攻城，撒离曷已经什么都不顾了。在他看来只要能杀进全州啥都好办，因此完全不把自己部下生命当回事。宋军积极防守，但是也在战斗间隙袭扰金军，有时候还会发起大规模的反制性突围！

  易县已经几度易手，县令刘文、县尉陈浩文全部战死，县丞马烨自杀。在全州其他各县也相继出现反复易手的惨烈战局，第六天就打到了这个份儿上，实在不易。

  当夜，张俊下令点查伤亡情况。结果令他感到十分无奈，这个仗再打下去恐怕不是好事。因为十万全州经制军今天一天就报销四万，张家军十万死了三万七千。至于负伤的还在统计当中。

  “额……”张俊看着城下一片狼藉的战场，下令各处加强警戒，然后对还活着的能够来到身边议事的将领们沉痛地说道:“你们看到了吧？这就是战争！童贯、高俅那俩混蛋整日里只知道捞钱带坏了军中风气，现在战事一起，根本不堪大用！李刚那边失守了，汴京被攻破了……”

  将领们愤愤不平，问道:“京师沦陷的消息大帅是如何得知的？！为何不告诉末将等人！还有，陛下和太上皇如何了？”张俊两眼含泪，他说:“大军即将投入战斗，本帅不好把这消息告诉诸将以增加压力。昨晚诸将散去接到宗帅飞鸽传书方才得知。陛下、太上皇及皇室宗族几乎全部被俘北上金国，生死不明！换句话说太宗皇帝的后人除了还在磁州的康王殿下没有一个落网的！”

  当夜，全州城中一片白色，军民举哀。恸哭之声从城里响到城外，但是这哭声更加激发了宋军将士们的斗志！

  次日，白盔白甲的宋军一早便倾巢而出突袭金营，主要的攻击点就在中军！金营的后方也遭到民军纵火，粮草皆无。撒离曷知道如今必须拼死一搏否则难以脱身，因此拼尽全力手握弯刀带着亲卫队一路向后方杀去。

  然而面对如雪一般的白色，撒离曷感到自己又在陕西战场上了。那种即将兵败的感觉再次袭上心头……六天以来，金军付出了巨大伤亡，三万先锋军死了两万负伤五千！现在这一万五千部队算是撒离曷最后的家底了。他骑在战马上大喝:“（女真语）撤！撤兵！咱们必须去找主力，不能再打了！”于是金军开始结阵次第后撤，但是金军的撤退很快变成了溃退！

  张俊看到这一万五千金军（其实已经不满一万五，因为战斗中双方不断都在增加伤亡）要逃，下令分割包围，力求吃掉撒离曷所部！全州四面大开城门，兵分六路追击金军，直接把撒离曷赶出了全州管界……

  撒离曷带着四百残兵仓皇逃离，在抵达武安镇的时候遇上了正在前来的完颜宗翰主力部队。完颜宗翰暴怒，他咆哮着用马鞭抽打撒离曷的脸:“（女真语）你个混蛋！你小子居然还敢回来，找死啊！我给你三万精兵要你作为先锋，结果你带着四百残兵逃回来！娘的，老子打仗没见过这么打的！你这六天都在干什么？！”撒离曷被打得晕头转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苦不堪言。

  于是他两眼含泪望着施暴的完颜宗翰:“（女真语）你们不知道，南蛮子（金人对大宋汉人的蔑称）的全州驻军非常强悍！末将六天以来昼夜攻城，只打下了六七座县城罢了……至于州城没有讨到任何便宜。”接着撒离曷哭着把全州攻坚战的过程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完颜宗翰听完，又抽了一鞭子:“前面你败给曲端，现在你又败在张俊手里！你真是无愧于‘啼哭郎君’之名啊……你个混蛋！老子拿马鞭都能解决全州，到那时你再来‘领赏’！”于是金军加紧赶路，一路上根本不停，昼夜兼程。

  张俊对前营将军吴硕道:“你现在必须做一件事:带上你的部队后撤！本帅要把你们放到后山上，估计完颜宗翰那个杀才要到了！这次，我们必须做好万全准备！”吴硕道:“大帅放心！前营最擅长山地作战，吴某要让金狗有来无回！”随后，张俊唤过斥候营将军孙敬涛:“孙将军，本帅修书一封，你即刻差遣斥候杀出重围，送往磁州！我们必须要援兵和足够的军医及药！你现在就去办，记住，哪怕你们除了侦察兵全部死了都要让求援信送出去！”

  孙敬涛啥也没说，喊来他自己的副将耳语几句，就解决了问题。不久一个精壮斥候走上将台:“卑职斥候营第五什第三伍伍长钱明前来报到！张大帅、诸位将军，有礼！”张俊立刻走到虎头案后，提笔饱蘸浓墨在宣纸上写道:

惟大宋靖康三年八月十五日，于全州战场 正四品全州知州兼地方留守诸军事张俊谨告大帅宗泽麾下: 而今，全州于六日之内击退金将撒离曷所部三万，杀敌两万九千六百人，缴获辎重及兵器、战马无算。今敌将完颜宗翰主力部队将至城下，职率所部皆伤亡惨重。今恳请大帅分兵来救，且分给足够的军医及药品……军情紧急，实不愿再等。万望大帅明鉴……

  然而，磁州此时面临的压力更大！宗泽会做出什么抉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