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野,第十封

阿野亲启

阿野,展信佳,见字如晤。

提笔写下这封信的时候,北京时间为10:30。

阿野,你知道吗?我有一句很喜欢的民国证词“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阿野,比起西方受到神父祝福的婚礼,我更喜欢中国的传统,或八抬大轿,明媒正娶,或执子之手,死生契阔。

阿野,我很少做一些艳丽的梦,我的梦向来乱七八糟,但我时常清楚地幻想,我与你的婚礼,该是什么样的?

比起室内,我更喜欢你带着和煦的春风朝我走来,那时桃花盛开,我站在树下,凌乱的桃花肆意飞舞,你捧着满天星,眼里载着满船星河,告诉我:往后的路一起走。

我对浪漫没有太多的追求,比起奢侈的浪漫,我更喜欢朴素又真诚的浪漫,主要是我想亲口告诉桃花,让它不用开了,因为我等的人已经来了,阿野,你该不会让我满心期待转而落空吧?

他们问我,民国是那个万种风情的上海滩,还是那个遍地横尸的火车站?我说不出来,我浅薄的知识里,应该是妩媚优雅的当红女明星站在台上动情地唱着《夜上海》,台下坐着一群沉溺在歌舞升平的和平表象里的人高官或平民,那一阵夹杂着香味的空气吹不开火车站上方的雾气,那一群誓死保家卫国的人永远留在了动乱之中。

世人皆说民国乱世似春秋,硝烟四起出枭雄,而听闻民国爱情,十有九悲,生逢乱世,身不由己。可我想说乱世之中的感情最为珍贵,而民国的爱情荒唐而美丽,就像明台之于于曼丽,万物皆有裂痕,于曼丽的人生也有一条伤疤,但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他来了却不是为了她。

阿野,你该知道的,民国爱情没有风花雪月,只有生离死别;在民国最浪漫的不是爱情,而是肩并肩走出黑暗。就像万糯在《民国穿越来的爱豆》里说:民国的浪漫在南昌起义的第一声枪响,在油墨报纸辛辣尖锐的字里行间,在弥漫着硝烟与炮火的正面战场,也在嘉兴南湖游弋在水波之上的那只红船里。民国的浪漫,是流着血的浪漫。

比起儿女情长,他们更喜欢等到黎明,可是太多的人倒在了黑暗里,那时,爱情不过是他们的一场“噩梦”。

阿野,我突然想起我很喜欢的一句话,沈鱼藻在《旧梦1913》里写到:我这一生失败透顶,民国三年等不到一场雨,这一生等不到一句“我爱你”。顾灵毓和傅兰君在那个不和平的年代相爱,顾灵毓身上背负了太多的国难,他希望能为傅兰君遮风挡雨,开拓出一片温柔的港湾,可那个时代有太多的无可奈何,因为误会,他们分别了几十年,两人至死都没有等到彼此的告白。

阿野,我们不是顾灵毓和傅兰君,也有幸出生于和平年代,所以啊,不管遇到什么,都比不过生离死别来得可怕,误会打了结,我们就一起解。

阿野,十几岁时说出口的情话是情话,二十几岁说出口的情话是承诺,我们这个年纪,爱就说出口,不爱就不要去招惹别人。

阿野,我们成熟又幼稚,我们敏感又坚强,我们随便又固执。

阿野,祝愿你我,不会成为唯唯诺诺的胆小鬼,我们要成为大大方方的成年人。

阿野,少年与爱永不老去,即便披荆斩棘,丢失鲜衣怒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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