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旬余,院内的梧桐叶已是去半,北风掠过,黄叶纷飞,于须臾间在柏油路上织上一层毛毯。
恨自己特有的愚钝,需眼前的场景提醒自己秋天的到来。然而树叶会在秋天凋落,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可我仿佛才明白过来。春发芽,夏茂盛,秋凋落,冬蕴藏,这是生命的循环,却带着一种无可奈何的哀伤。
落叶这件众所周知的事情,给了我些许对生命的启发。今年的树叶落下了,明年还会发芽,但再也长不出今年的树叶了。年岁更替,时间是无限的,人的生命却是有限的,正因为人的生命是有限的,所以说每个人一生的时间是有限的。唯有将生命中的某些人或事深深镌刻在记忆里,有限的生命才能得以延长。
去年岁暮,在电话中得知外公患上癌症的消息时,我还是那个抱头痛哭,不知所措的少年。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不敢向家里打电话,怕自己听到的是老人病重的消息,索性切断与家里的联系,把坏消息全都拒之门外。
想不到的是,自己后来接到的第一通电话却是外公打来的,听老人在电话那头爽朗的笑声和关切的问候,我的心里微微一颤,为自己逃避的懦弱感到愧疚。生老病死本就是生命的循环,如果说出生是一个不可辩论的事实,那么死也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日子。在由生到死的旅途中,我们不必一路悔恨叹息,而是要去寻找生命的意义与价值。
我现在常常感慨时间的不够,憎恨时间的刻薄,因为对于一些难以割舍的感情来说,不管多么漫长的时光也是稍纵即逝。我心里也深深的明白,世间的一些人与事,第二次的凑巧是不会有的,就像再也没有那么一个人给你倾尽所有的牵挂。
我之所以驻足凝望落叶,大概也是我独在异乡,心有所思的缘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