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

天刚蒙蒙亮,我便醒着,该死的闹钟总是叫的那么的准时,地球都快要不再转了。我想着再懒一会儿,却怎么都不能像工作日的早上躺得踏实。我起床洗漱,胡乱地套上衣服,也就匆匆地奔去地铁站。说到地铁,就不得不诟病一下它,它是悬在公路上方的,朋友曾笑它名不符其实,应该叫它aboveground。早上路上很多人都在赶路,伴着软刀子似的风,幸而我赶上了即将出站的列车。地铁上还算安静,我看着上车前顺来的报纸,版面上充斥着这个社会的无关紧要,什么某某球员六犯黯然离场,什么梅长苏同款披风买家秀卖家秀。快要换乘的时候,车上有两个人吵了起来,脏话飞满了整节车厢,坐着的人都站了起来,看着眼镜男和那个矮胖子,我边上的小姑娘盯着座位,我看着她。下车的时候,眼镜男和矮胖子干了一架,我感觉眼镜男好像不是很想干架,我瞥了一眼就上去了。

换乘到真正的地铁上,一路上相安无事,唯一让人唏嘘的就是人太多,我是被挤着上车的,当然下车我是自己下的。我原不知道北广场是可以乘动车的,我傻傻地兜了一圈到了南广场,等到上车的时候,我好像又到了北广场,不知这一刻的我遇到上一刻的自己会不会骂上一句煞笔。之前听说动车很快,它确实很快,可我坐在上面根本想象不到它在如何驰骋,我也就没觉得那么快了。我一路上都听着歌,最后还差点坐过了站,感谢我座位上的下一个小伙。出了火车站,我原本想要自己去找公交车站,后面几番受阻,也就作罢,我上了一位阿姨的电动车,她说3块钱算今天开个张,阿姨人很健谈,一路上和我说了好多,还拿出手机让我看别人受骗的视频。我跟阿姨说自己会小心的,我确实也很小心,到了以后,徘徊好久也没有打电话过去。我打了公司的总机,结果是销售电话,难怪那姑娘的反应听起来那么欢快,她又给我另外一个号码,我打了过去,就只听到一个快要断了气的声音,“你好,这里是某某总机,请问你要接哪位电话。”“我想问下公司在苏州的招聘处是不是只有一个地点?”“你好,这里是某某总机,请问你要接哪位电话。”“……”(该处省略的是若干艹你大爷)没办法,我又给118114去了一通电话,对于结果我已然有数。

我坐在马路边上,静静地分析着一切,想要从中找到些许蛛丝马迹。我是机智的,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我跟着接人的工作人员来到了创业园。说实话我开始没敢直接进去,我问执勤的保安小哥,“里面都是中介吧?”,小哥说不知道,我想鬼知道。我到了大楼里,一个人慢慢转悠,也没有人搭理我,我就静静地看着一切,我想到了两年前的暑假,好熟悉的场景,好熟悉的桥段。

看穿了一切,我已然是无趣的很,只好原路返回了,出了门看到了徐州煎饼,肚子已经很饿了,就走了过去,顺便去聊聊创业园里面的一切。“老板,里面都是(黑)中介吧”“不清楚啊,我很少在这边摆摊的。”她向我轻轻一笑。“老板,你的饼搞得真好吃,怎么都没有青椒小鱼,那个超棒的”“之前有做,可是不赚钱,现在不做了。”“你这儿一天能卖出去一百多张吧?”“卖不到的。”“老板,帮忙再搞一张。”当然,饼很快就好了,我咬了一口,好辣,老板还真是不懂我,不过还是谢谢她的热情。

美好的一天从清晨已经开始,断然不能就这般折煞在这异地他乡,好在苏州有很多去处。我去到马路对面等公交,有位男士与我侃侃而谈,说他在创业园看到了我,还问我有没有交钱,说什么,他在广东十几年,也没见过几天这般阵势。我只是笑着,我说我只是去看看而已。他和我不依不饶地说着,说什么有人交了998,他就只给了20,说大事化小。我知道,他接受不了我这么机智,他在羡慕嫉妒着我,定是这样的。我下车前,同他招呼了一声。

我下了车,却找不到去景点的路。这里不得不说下,我有点路盲,离开熟悉的地方就有点找不着北,对人亦是如此。我同带着孙女的爷爷问路,那小女孩对我瞪眼,我还以颜色。女孩爷爷给我讲得很仔细,我忙着感谢。手机导航上显示三十几分钟的路程,我七八分钟就到景点门口,我想着美团买票能便宜点,事实就是我想的有点多了。前面说了我路盲,进了景区,我一个人走着走着就差点丢在风景里了。我在“枕石”还是“石枕”边上的树下呆了好久,听到了久别的声音,鸟鸣伴着落叶划过枝桠的声音,仿佛一下子把我带到了世外桃源。这真不是吹牛,不知道你们会不会同我这般幸运。我继续往前走,看着镜头里走下来的老大爷,我很想摁下快门,想想却又作罢了。我就一个人闲逛着,避开了人群,在小路上上蹿下跳,偶或拍拍通幽的小径,偶或把镜头推向拍照的人们,我喜欢别人镜头里面的自己,不知道你们可曾试过拍别人手机里的你们。一个人走着很容易觉着累的,我找个一块铺满落叶的草坪躺着,竟模糊着睡着了,午后的阳光晒着我太舒服了,我好似做了个梦,姑且算作模仿古人“虎丘一梦”吧。梦醒了,背上书包,回家。

在回金陵城的火车上,朋友L君,给我发信息,说他要到虎丘转转。我说,我已经在车上了。“你怎么都不到我那这么早就回去了。”我说,你不是说不招待我了嘛。“滚蛋!”是的,我滚蛋回了。在我心里一直都有那么几个人,伴我青春,伴我成长,纵然而今确是零落在各处,我想心都是在一起的吧。就像我在虎丘邮局,寄出去的那么几张明信片,我都没去想那人还在不在那地,那人是否会想起我来。

快到站了,就写这么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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