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夜 精选牛肉拼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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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死我了，怎么还没上菜啊。”Z一口喝了半杯啤酒，开口嚷嚷。
“已经点好了，你看，来了。”A看了一眼出菜口，说道。
他们点了一个超大份精选牛肉拼盘，一个炒饭，两瓶啤酒，一份沙拉。
“A，你来烤，这个你肯定比较在行。”Z笑了笑，把剩下的半杯啤酒喝完。
A没说话，低头开始烤肉。
“你知道吗，我最近混得不错诶，现在已经可以看两个场了，老大都挺看好我的，虽然没读什么书，但还是能吃上两口饭……”Z一边吃着烤肉，一边说。
A没有什么反应，还是一直烤肉，一盘烤完了，就下一盘，直到桌上的肉全部烤完。
Z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然后一直跟A说着近况。
A总是默不作声，也不怎么吃，就是一直看着Z。
Z吃饱了，拿起桌上的湿纸巾擦了擦手，摸了一下A的头，“喂，精神点，不要老是吃饭吃那么少，知道吗？”
A笑了笑，点点头。
这时Z的手机响了，大概是有什么人找他，他挂了电话，和A说了几句，就离开烤肉店。
Z离开后，A开始吃桌上剩余的饭菜。
他吃得很慢，很慢，却从不停下筷子。
那一晚，他是店里最后一位离开的客人。
他走的时候，给店长留下一张卡和一个联系电话，“下次那个人再来，烤肉的钱就从这里面扣吧，如果扣到没钱，就打这个电话，谢谢。”
“这样不太好吧，下次要吃的话，你们再一起来吧。”店长说道。
A摇了摇头，说着：“应该没机会了。那个人经常不舍得吃饭，我只想他能吃好一点。”
店长实在不好意思拒绝，就答应了A的要求，想着等Z下次来的时候，把东西转交给他，让他还给自己的朋友。
果然，三个月后，Z来了烤肉店。
这次的Z，右手绑着绷带，脸上有些紫青色的瘀血，他也点了精选牛肉拼盘，然后用左手慢慢地、慢慢地，一片、一片地烤，直到把所有肉都烤完。
他不让别人帮忙，烤的时候神情专注。
等Z把肉都烤肉，店长把A的卡和联系方式拿给了他，说：“这是上次你朋友留下来的，我总觉得不是太好，要不还是你还给他？”
Z接过卡和写有联系方式的便签纸，问了一句：“他有说什么吗？”
“也没说什么，就是说以后你吃饭的钱就在这儿扣，扣完了就打那个电话就可以了。”店长试探性地说道。
Z哈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那天夜里，Z也是最后一位离开的客人。
离开时，他把卡和联系方式放在了收银台上，他跟店长说：“还是等下次A来的时候，你直接给他吧。我给，不太合适。”
后来的后来，A和Z一直都没出现。店长打了那个电话，电话那边好像是一个自动回复：“请帮我转告他，A和Z按照字母顺序看，好像很远，但如果把字母表连着写两遍，A和Z就是紧挨着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