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档迷案（之四）

      挑着菜筐的两人沿公路走了20多分钟，体力严重透支的他俩前后来到磨槽湾下的一长缓坡处，打算稍稍休息一下，待体力恢复一下好一鼓作气再爬坡。刚放下菜筐，孙老三和老王头便气喘吁吁地一屁股坐在了路肩上，孙老三不停地用脖子上的毛巾擦拭满头的汗水，灰色的对襟汗褂前后早已被汗水打湿。一阵山风吹来，冰凉的湿汗褂贴在后背上，一阵阵凉意瞬间袭上心头，孙老三不由自主地连打了几个喷嚏。

      晨曦中，孙老三抬头努力用双眼向500米外的磨槽湾山坳上看了看，这条省道他走了大半辈子，每一段路他都是那么的熟悉，只要翻过这道山坳，就能轻松到达菜市场。只是今天让他感到特别的奇怪，自己和老王头一路走来，平常繁忙的公路，竟然没有一辆车驶过。

      突然，一阵略带淡淡酱酒香的轻风从磨槽湾山顶向下吹来，让晨曦中再次起身挑着菜筐大汗淋漓的两人顿感无比的惬意。

      都说酒都这地方就连空气中都带有一股淡淡的酱酒香，凡是到过酒都的人都会有这样的感受。一直走在前边的孙老三边走边嚷道：“老王头，你发觉没有？今天山顶上吹下来的风味道有点不对头，除了淡淡的酒味还掺杂有点其它的味道。”嗅觉灵敏的孙老三似乎从空气中嗅到了其他的气味。

      距离孙老三身后五、六步远的老王头深吸了一口气，打趣道：“我怕你是从昆明那什么学校毕业的哟！鼻子那么灵，连空气中的味道也闻得出来？我怎么没闻到空气中还有什么不同的气味。”

      “老王头，你敢损我，你才是昆明那什么学校毕业的。今天空气里的味道真有异味，反正我也说不上来究竟是那里不对劲，我总觉得这空气中好像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迎着山坳的方向，老王头边走边嘟囔道：“没什么不对劲的！你别疑神疑鬼的，渗人！我得赶紧赶路别耽误了我买菜。”话音刚落，老王头加快脚步朝前走，把边走边发懵的孙老三撇在了后边。

      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雄鸡报晓打鸣声，林间早起的鸟儿发出了欢快的叽叽啾啾叫声，东方已渐渐破晓，天际间已露出了一丝鱼肚白。

    等等我、等等我噻！老王头你慌什么？耽误不了你卖菜，孙老三边喊边提足疾步赶了上去。身体素质原本就比老王头好一些的孙老三很快就超过了他，反将老王头甩在了后边。

      两人一前一后又走了200多米，在盘山公路一凹处的上坡路段，走在前边的孙老三影影约约看到有一辆车停在那里，随着距离的越来越近，他终于看清了那辆车头朝着上坡方向，还有车顶上那出租车的特殊标志。

      原来是辆拉客的出租车。天性好奇、但胆小的孙老三此时心里直犯嘀咕，这辆跑营运的出租车为何会停在这里？难道是跑夜班的驾驶员犯困了停在此休息，还是另有其他的原因？

      看着老王头佝偻的身体挑着菜筐从出租车旁边飘过，他决定停下脚步探一探究竟。

      主意甫一打定孙老三便立即放下菜筐，借着菜筐捆绑手电的光亮走到的士车副驾驶门边，发现车门车窗紧闭，车内黑咕隆咚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他反身从菜筐上取下手电筒，一束手电光穿透了车窗玻璃直射进车内，顺着灯光往里看，车内的一幕吓得他双腿发软站立不稳，踉跄后退了好几步，像一滩烂泥般瘫坐在地上，手电也从手上滑落到地上，手电光束正好照亮了车底，驾驶员位置下的那滩鲜血，直渗得他内心发毛。

      过了一会儿，不好了，杀人了！杀人了！惊恐、凄惨的喊叫声才在静谧、空旷的山坳上空响起。

      瞬间把孙老三甩了40多米远的老王头，听到喊声后，还以为他遭遇了什么突发意外，便毫不犹豫地将菜筐往路边一撂，麻利地退下扁担抓在手中转身跑了回来。

      借着手电筒的光亮，见孙老三瘫坐在地上，魔怔似的嘴里还喃喃地低声念叨：“杀人了！杀人了！”

      老王头上前躬下身推了他一把，嚷道：“你今天起早撞鬼了！哪里杀人了嘛？”

      傻坐在地上的孙老三颤抖着说：“那边车里有人被杀了，地上还有好大一滩血，你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老王头弯腰捡起地上的手电往车里照了照，车内血腥残忍的画面让他内心也感到一阵阵发怵，恐惧之心油然而生，难怪一向胆小的孙老三会被吓成这样，跟吓傻了似的。

      “都是你那好奇心给害的。快别傻坐在地上了，赶紧起来打110报警，否则，我们也脱不了干系。”老王头毕竟当过兵懂得一点法律常识，他镇定地提醒孙老三立即报警。

      听到从老王头嘴里蹦出报警的抱怨和提醒，脑袋一片空白的孙老三瞬间反应过来。自保心极强的他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站起身用颤抖的手从对襟汗褂右边口袋里掏出手机，哆嗦着反复拨打了好几次，才终于拨通了110报警电话……